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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2017---尼泊尔E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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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2017---尼泊尔EBC 2017-12-30 20:11:26

相关轨迹:ebc-黑姐

                                               一架飞机,两座城市,
                                             起点是亲人,终点是他乡。
                                            穿过城市的小巷,陌生的语言。坑洼的马路尘土飞扬
                                             吉普在山路中颠簸跳跃,绕过弯,淌过水,抵达salleri,梦开始的地方!

                                           穿过花丛,我抬头仰望,或跪膝轻抚,满嗅清香

                                           面朝雪山,我盘腿而坐,架炉煮茶,心事一点点洒落  
                                           我在石头间跳跃,我在山坡上蹒跚,我逆风而行,沙土平地卷起,无处可躲,  
                                           我往高处攀爬,气如哮喘,目标那么近,那么远,暗生恨意,心有厌倦!  
                                           我登上顶端,举目四望,雪山巍然屹立,冰河洁白如浆,瞬间,我泪如雨下。  
                                           我在突兀的冰川和岩石的混合物中穿梭,只为寻找传说中的湖泊,从一到六,历尽艰辛,却所阅平常,返程的路格外漫长。

                                          有一条线路,如同一个悄然渗入血液的情人,走着让你爱恨交织,离开让你牵肠挂肚。这就是EBC。

   
 

      


 

 

          那天和几个户外的朋友在小彬民谣清吧喝茶,小彬抛出一个话题:“什么样的生活才算幸福”,我的回答是“幸福就是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而我想要的样子就是用最有限的资源让自己行走在路上,无论有多辛苦和孤独”。    
 


      春节在中国人心里就似乎应该是红火的,繁忙的,热情的,可这种红火繁忙又似乎总与我格格不入,我拒绝随流,一个人在家守着一份清静,开始密谋远行。    
     当我在8264看到一个关于EBC约伴召集帖之前,我从没想过自己会走出国门奔向这片神往的雪地。帖子上面摆明约女伴一名,无向导无背夫不坐小飞机,这三个条件对于我无疑都是致命的挑逗。没出半月便决定加入。开始着手准备机票,签证,边防证,每天在健身房挥汗如雨,结果拉练方式不对,二月,伤了,整个右腿僵硬无法抬起。受伤对于我来讲,已经家常便饭,通常针灸几次也就好了,结果到了三月初日渐严重,这才引起我的重视。进入医院各种检查,于是乎,腰椎间盘突出,滑膜炎,髋关节积液,一浪高过一浪,直接将我推到病床上,一躺就是半个月。计划是4月3号的飞机,我3月22日出院后,依旧是全躺的生活,直到出发前,我甚至都可以确认我的髋关节还是痛的,可我似乎没有选择。    
      4月3日,我怀着史无前例的忐忑,照原计划出发了。心里做好了几种撤退的准备。4日,到达加德满都,由于不懂英语,凡涉及语言方面,一切都有同伴代劳。出了机场,苏哥介绍给我的朋友小李哥早已等候多时,上了车直奔我们预定的酒店,5日清晨,领队和他的搭档也来到酒店,六人全部到齐,饭后去旅游局办理TIMS卡,兑换尼币,大家有说有笑,一切似乎都很完美。6日,谈好的包车略晚来到我们的酒店,上包出发,车特别小,第三排也仅能让我这样的小个子勉强坐下,四名男士中挑了一个相对最瘦的也坐在第三排。他脚无法伸直,坐着特别难受,后来只好脱鞋侧身平放,经过一路颠簸,11个小时后,到达我们的进山口-----Salleri.

      徒步EBC通常的做法都是从加都坐小飞机坐到LUKLA ,既是起点也是终点,Salleri离LUKLA大约48公里的样子。出发前,领队对出发点的地名一直也没有明确的告诉我,所以我手机里少了这段的轨迹。基于对自己身体的担忧,也曾在微信群非常诚恳的提出,在进入LUKLA之前配合我的速度。余下的路程,如果我能跟上就跟,跟不上我坐小飞机撤退或者我独自行走。

      徒步第一天,用一张映山红作为开始,鲜花喻意着美好。

   
4月7日7:15分,我们出发。Salleri的清晨半透半明,如果EBC之旅是场梦,Salleri就是我梦的开始,带着初入异国的不安,拖着大病未愈的身体,一群陌生的同伴,我背上包,走在最后一个,我暗暗对自己说,别怕,至少我还有一种力量叫勇气。从Salleri到LUKLA(卢卡拉)这段路没人手上有相关的轨迹。从出旅馆门起,一直就是逢人就问“excuse me,LUKLA?”.一路都能得到肯定的回答,要么指路,要么就是“YES”。在一个分路口,我带着二个已走到正确的路上,远远看到领队已走到相反的方向,我大声的叫他回来,他也很清楚的回了我“知道了”可就是不见他返回,我们三个站了一会儿,也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于是接着走,走到Phaplu机场后,苦等他们三个人不来,便打了其中一个人的电话,告知位置,半个小时后才看到他们三个人一点点靠近,六个人再次碰头后,领队张嘴就怪我们没有在关键的叉道口等,我心里只觉得好笑,明明是他自以为是,以为找到了一条捷径不肯返回,事后却怪我们不等,这家伙就是属猪八戒的。    
     从机场开始的前几公里,在当地人眼里,应该算马路吧,在我看来就是机耕路,还挺宽,

   
偶有汽车开过扬起尘土一片。行走在这样的路上,会让我找不到摆脱城市的感觉。路迹清晰,人流不断,虽然没有轨迹在手,却很安心。直到我们跨过一座铁桥后,

   
 


 

才真正有进入山里的感觉。天空蔚蓝,树林葱郁,满山的映山红开得正艳,

它的繁茂,它的高大,让我这个见惯此花的江南人都惊叹不已。除了映山红,还有一种小花遍地都是,


民居的小院,路边的土坡,溪边的石丛都是它绽放的样子。鲜花总能给人一种力量,让观者愉悦。加上一直缓坡,有上有下,一路走得很轻松,六个人前后照应,拉开不到10米。走到接近10公里处,进入进山后第二个村庄---Salung。村庄总共就七八户人家


一条长长的往上的石板路二边筑着半高的石墙,石板上粒状的矿物质在阳光暴晒下闪闪发光。看不到的尽头让人产生无限遐想,转个弯就是宝藏。一个弯,二个弯,三个弯,呵呵,我没找到宝藏,石板路似乎也没有尽头。一直往上升。最开始的平路和下坡我还觉得一切正常,可爬了几个坡以后,右腿虽然没有痛感,可明显吃不上劲,速度急剧下降,和另外一个同伴涛落在了最后。其他四伴的身影一点点在我们面前消失了。每次户外,我很少有落在队尾的时候,心里有些着急,可心有余而力不足。也就安心和涛在后面慢慢走,我慢了,他等我,他慢了,我等他。再次见到他们四个,差不多已是二小时以后。真的是躺得太久的缘故,肌肉完全无力,关节之间都需要磨合。第一天走到14公里的时候,我已感觉有些疲惫,可我却不能停下,那四个同伴再次把我们远远的甩到了身后,我和涛只能不停的走。这时每隔二公里便有一个村庄,我多希望前面的同伴能停下来随意找个旅馆住下。走到18公里,我已明显感觉脚都肿了。真的好累!这个时候村庄也看不到,同伴也没看到,只有涛一直和我一前一后的陪着。走到下午三点,差不多20公里处,终于看到了村庄。好不容易移到旅馆前面,听到同伴就在第二家旅馆前面问我“小黑,还走吗?”听到问话,我都想哭了。放下包,闻到身上汗味好重,想去洗个澡,可脚实在太累,一动不想动,跑到房间换了衣服就着旅馆外面的水龙头把换下来的衣服糊弄了一下就晒起来了。弄完差不多就吃饭了。晚餐尼泊尔套餐(一两饭,一点不知道啥玩意做的糊糊,一点青菜,一碗豆子汤),如果吃不饱随便加。350卢比。以我的能力能吃完已算成功,加就算了。吃完饭,六个人就在餐厅煮茶喝,闲聊各自的户外生活,在这几个大神中,我算资历最浅的,自然是只有听的份。茶喝到八点多,各人也困了,回到房间躺下。没想到进山后的第一个旅馆居然是不提供被子的,虽然攻略上也有提过,毕竟是低海拔地区就开始不提供被子有点意外。拿出睡袋,用包吊了一个小时的腿,感觉轻松多了。

  EBC是尼泊尔的一个国家公园,进到这里徒步需要付出一定的费用,从加德满都办的TIMS卡和接近Namthe购买的门票共5390卢比,合人民币340元左右。这个价位对于一个超长的徒步线来讲,并不过分。既然作为一个景区,难免就要谈起景区建设。在我大中国,只要是个景区,那必须是整齐的石板阶梯,完整的保护栏,清洁的路面和昂贵的食宿条件。可EBC的路面是这样的,

保护项目一片空白,吃灰是家常便饭。EBC的住宿费用,以双人间个人摊销为标准。最低100卢比,最高250卢比(合人民币7元到16元不等),取决于旅馆的设施好坏,也取决于海拔高低。吃饭,3000米以下,每餐350到400卢比不等(兑换率1:15.8)3000到4000米,每餐500到700卢比不等。4000米以上,700到900卢比不等。1升瓶装奶茶(milk tea)从下往上,350卢比到600卢比不等。1升瓶装热水(hot water)100卢比到360卢比,1升装矿泉水加都15卢比,3000米的Namthe100卢比,Lobuche以上全部300卢比。可是他们有一件软设施,我管这种设施叫人性。随处可见便于放包休息的石凳,

24小时流淌的山泉水,

村庄家家门前随意可坐的桌椅。还有随时听到的问好“namaste”。

  4月8日,徒步第二天,早上6:15分,队伍分成二队再次出发,我和涛速度慢,决定和他们分开走,他们四个人成一队走。涛不是一个多话的人,在出发前,他几乎不在群里说话,虽然加了微信也留了电话号码,在昆明机场会合之前基本无交流。 我们二个性格上有种神奇的契合,不计较,随性,行进速度也差不多,一碰上坡都慢。这下好了,谁也不嫌弃谁。装备上也互补,他没有炉头套锅,我有,我带的数码机,他带的单反机。我下了详细的轨迹,他下了全观的地图。我英语很烂,他下了翻译软件。一切,冥冥之中,上天早已安排。
    从昨晚入住的nunthale开始,每隔三四公里便会有一个村庄,前面时间段为了追队友,我们几乎没有停留过,现在我们也不用追人了。再路过村庄时,我们总会放下包,拿出炉具烧壶开水或者煮锅咖啡,喝完再出发。这种把徒步当成散步的感觉还真的挺好。路上的风景一成不变,依旧是盛开的鲜花,高大的树木和爬不完的坡。吊索桥我们走过一座又一座,人在上升时如果你远远的能看到一种白塔,说明你离最高处已经很近了。在喜马拉雅山区的人民大多信奉的是藏佛,所以能看到白塔和风中扬着的经幡。当然,看到白塔并不能代表接下来会有下坡,可能前面还有无数的上坡,事实也确实如此。8日是我们翻过最多坡的一天,海拔累计拉升1493米。直到下午三点多,我们终于是翻完了所有的坡,站在最高处能看到对面蓝色的村庄。那是一段让人幸福的平地。高处自有高处的好,手机有信号,我们二个坐在那里各给家人打了一个电话以示平安。从我们打电话的地方走到对面的puiya村庄需要绕很大一个弯,看着近,结果硬是走了一个半小时才到。直接就在第一家旅馆住下。虽然同样的走了11小时,同样的走了19公里,可完全没有第一天那样的疲惫。这可能就是那句老话,心态决定一切!

      进入尼泊尔,无论是加都还是三大徒步线上,进入旅馆都是零押金,在退房之前都是零支付,每个房间都单独有一页纸记帐,吃了什么喝了什么一一记上,什么时候退房了,交上钥匙,多少钱报个总数,如果是团队,由一人收了钱,一起交给柜台。然后离去。这在我国也是从来没有过的。这是一个充满信任的国度。

    从puiya到Lukla已不到8公里的距离,Lukla对于我们来讲并不是一个必去的地方,走完五公里会到达Surke村庄,村庄前面一公里处有叉道,往右到卢卡拉,往左20公里直达Namche。所以到了这里再问路就不能再说卢卡拉了,要问南池Namche。其实也无需问路,有地图在手,打开GPS定位后,各种路线都一目了然,问路只是给自己多添一份安全感而已,并且一路上关键路口都会有路牌或者石头上做标记提示。大红点表示通过,大叉叉表示禁行。在家超级起床困难户的我,到了山里,习惯了五点多醒来, 然后起床洗脸刷牙,六点不到吃早餐,基本上每天六点半就已经出发了。


山里的清晨,空气新鲜,天空通透。雪山也时不时的在某个山的夹缝中露个小脸。和我们一起早起的还有勤劳的人民和牛群。在进入卢卡拉之前这不算是一个常规线,徒步的人并不多,偶尔才会看到一二个背夫背着沉重的包裹。


起初看到这二个,我还很诧异他们的背负能力,后来见得多了,才感觉这还真不算什么。我真的猜不到他们能负重的极限是多少。我们经常在一些户外贴子中谈到人最高能背负的重量应该是自己体重的多少多少分之一,看到他们,我初步预测,这应该已超过了他们的体重。在路上,我无论是碰到背夫还是赶着牛群的人,我都会迅速的闪在路边避让。他们超负荷的付出理应得到尊重!

4月9日徒步第三天,依旧找不到爬山的感觉,好象就是在走街串巷,我们从这个村走到那个村,房顶从蓝色变成绿色,条件好的村石板铺得严实密封,条件差的村泥巴路上的石头稀稀拉拉。走不了几步,鞋上裤管上积起一层的灰。


还有一些村庄远离徒步线,背对高山,面向悬崖,看着就吓人。 看了半天,也没看到一条明显的可以进进出出的路。我和涛都想知道,他们多久才会出山一次?
     和昨天相比,今天累计海拔拉升不多,也就800多米,二个人的团队具有最大限度的自由。累了就坐,渴了也坐,每到中午,只要遇上水龙头便放下包,拿出炉子煮点水或者牛奶喝。一坐一小时。谁也不急,想拍照了,拿出相机拍个够。拍完了慢慢收进包里,一切都成了慢节奏。这在我的户外生涯里也是破天荒第一次。经过一个村庄,看到一老太太坐石头上梳头,


我觉得很喜欢,上前得到同意后,给她拍了一张照,老太太瘪嘴笑得挺开心(结果被我拍成哭脸),二个小孩子在院门里咯咯咯的笑,我拿出糖一人发了一粒,打开门想让他们出来拍照,结果小男孩拿了糖跑得飞快躲了起来。女孩子也随后跟着哥哥躲了起来。他妈妈站在围墙上笑翻了。我和涛也被感染,笑了一路。

     第一次看到吊索桥是在电影《绝命海拔》,还以为只是代表性的有几座,

等走进山里才知道,这种桥隔几公里便会有一座,铁质的,长长的,走在上面有点晃。人桥产生的共振很消耗体能,每次一口气走完一座桥还挺累。这个桥下村庄我喜欢,真正的依山傍水,风水宝地。


      下午四点多,我们在benkar住下,行程19公里,全无累的感觉。在进Namche之前,好象无论我们住哪家店,我们都是店内唯一的客人。并且店内都没有男主人,我和涛猜想,是不是都是女人守店,男人在外做背夫或者向导谋生去了。好象又是三天没洗澡了,太阳暴晒下,汗出了一身又一身,本想掏钱洗个澡,benkar的老板娘超好,我做了一个洗澡动作,然后问"how  much".她回答我“NO money”当下就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老板娘好归好,做饭的手艺真不敢恭维,晚上的蛋炒饭差点没把我咸死。我和涛实在咽不下去,煮了一锅苏伯汤都未能洗淡点。在尼泊尔有一种愧疚叫剩饭,我花了钱,得到一盘超咸的饭没吃完,还得一个劲的跟老板娘说sorry,用翻译软件解释了半天吃不下的原因。这要在国内“老板娘,过来,这饭太咸,重炒“呵呵,在外不比在家,该低调就得低调。一想到粮食还不知道是从哪里背进来了,今天被我浪费了,也确实有罪。 
      老板娘家是太阳能热水器,涛先洗,洗完告诉我,水好热,超舒服。让我满心期待,结果我进去后,就热了五分钟,刚把头发冲干净,把身上涂满淋浴露时,水一下就变成冷水了。我在门里大声呼叫,涛却告诉我,老板娘出去了,得,咬紧牙关洗了一个冷水澡。得亏我身体好,洗了一个冷水澡,喷嚏都没打一个。不然如果感冒了,再进入高海拔就是找屎。
     洗完衣服,回到客厅和老板娘沟通第二天的早餐,菜单上一色的英文也不知道吃什么,尼泊尔套餐我是不想吃了,徒步才开始,天天吃这个会吐的,我给了她一个面的单词,聪明的老板娘给了我一个手擀的动作,yes沟通成功。
     4月10日,徒步第四天,今天目标到达namche,离这不到八公里,namche海拔3200米,是进入高海拔的一个坎。所以一般走EBC的人都会在这里休整一天适应海拔。8公里对于这样的山路,海拔累计上升也就是800米,这应该是很休闲的一天,一切都不急,这天我们七天才起床,慢慢收拾完衣服,吃过老板娘的手擀面,这次味道真心不错,我们吃了个碗朝天,老板娘看了也开心,这天出发时已是7:40。旅馆前面的梨花桃花开得正好,我们踏着梨花香上路,又是差不多的桥,桥下差不多的溪水半绿半白。


路依然是那样的路,下脚稍重,都能扑自己一脸的灰。再往前走3.5公里就是著名的khumblapeak双桥。


这倒是EBC路上的唯一。传说是为了纪念一个人,至于纪念谁,我问了度娘,度娘也说不知道。我是带着我们株洲羽毛球女子群的姐妹们满满的牵挂出的门,所以此次我随身带着我们的旗子,感觉姐妹们就站在我身边一样,不好意思,旗子太小,还一不小心拍照时拿倒了。放在胸口代表我心在,倒没倒不重要了。
    今天行程也确实很休闲,中午12点就到了namche, 到了namche后,风景明显有了变化。那雪山近到触手可及,四面都是。namche是EBC的一个最大的户外市场,各种户外装备应有尽有,包括假货。

         以往重装穿越,只要是在40斤以下,我都不会太在意一二斤的区别,该带的带齐之后还会考虑一些意外情况用上的东西。可这次特殊情况,出国前在装备上想了又想,到了加都又经过反复斟酌,又拣了那件大羽绒服和一条软壳裤出来,把吃的东西除了营养棒和葡萄干外,其他牛奶,苏伯汤,脱水蔬菜,咖啡全部减半留在了加都。从吃到穿到用,已到了精减得不能再减的地步。全部衣服就是二套速干,一套单冲锋,一件套头抓绒衣,一件双11用45元买的超薄羽绒服,二双610,一双660羊毛袜。胆子够大的,现在回想,我没在EBC零下10度的地方冻死真是奇迹。等走到namche时,咖啡和牛奶都不多了,找到旅馆后,我和涛二个开始逛市场,把市场翻了一个遍才找到六条咖啡和一包奶粉,又买了一罐气,下午四五点,我们爬到市场较高的地方,想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拍到日照金山什么的,


结果在那又碰到一队登珠峰的中国登山队,领队是个小姑娘看上去文文弱弱的。小姑娘邀请我们去他们的旅馆噌晚饭,我一时嘴快说吃过了,匆忙拜拜!等了好一阵儿,也没看到金山的痕迹。请一个外国友人给我和涛拍了张合照后就回旅馆吃晚饭。


在我们身后稍高的是lobuche峰,矮的是kongde峰。回旅馆的路上涛告诉我,刚才那小姑娘就是中国登山界大名鼎鼎的罗静。失敬失敬!

       在尼泊尔几大徒步线中,传说还有一个成文的规定,在某个旅馆往下就必须在那个旅馆吃饭,否则房费提高几倍,是真是假我不知道,反正我是信了。所以一路无论我饿不饿,我都会在所住的旅馆吃晚饭和早饭。来到餐厅,和老板单词加比画弄了半天才点完餐,老板一进去,引起几个女生一阵大笑,这笑声是否与我点餐有关我不确定,但是让我很反感。(后话:返程到namche的时候,涛问我是否住原来的旅馆,我立马否决了).
      4月11日,徒步第五天,从namche开始往上走,全部旅馆房间已不提供免费充电,轻风送我的太阳能充电器开始派上用场,出门时用根绳子挂在包后,边走边充。即将进入高海拔,尽量保持睡眠充足,早上推迟到六点起来,弄好包,6:20下到餐厅,因为早餐内容和时间都是昨天晚上就预定过的,所以不用等太长时间就可以吃到,6:40正式出发。哎,出门就翻一个笔陡的坡。还好,坡不太长,然后就切到一条土路上。


这土路就像系在山上的一根腰带,一半在明一半在暗,绕了一圈又一圈。看上去是平路,其实是缓坡。海拔升于无形。走起来气喘如牛。走完腰带,突然杀进一个林子,感觉舒服,植被一多,呼吸瞬间顺畅。


出了namche,欧美友人就多得数不胜数了,更有一些文艺人士背着吉他,随时路上一靠,弹唱几曲,这心态,我喜欢!

     中午一点多,我们到达Debuche村庄。入口最高处有一排石塔。有几幢房子挺气派,象宗庙的样子。每个房子前都有一个高高的白塔,飘荡着经幡。站在石塔前,四周雪山已是一览无余,能够近距离同时看到这么多的雪山还是生平第一次。心情自是无比激动。

在春节期间,苏哥也曾走过EBC,从卢卡拉出发第三天就因感冒高反遗憾返回了,按路线估计,他应该也是走到了这里,今天我踏上他未走完的路,第一个电话便打给了他,可惜信号一直不好,接通就断了。这里海拔已是3778米,时间还早,我们并没有在此住下,继续往前走,直到抵达pangboshe村庄,行程14公里,累计爬升1124米,从3500米拉升到4006米,4000米对于平原人,那就是真正的高原了。我总是喜欢住村庄的第一家,从衣着来看,老板娘是藏族的人,我双手合十,问候了一句扎西德勒,拿了钥匙倒头就睡。晚饭点了一份MOMO(饺子)。直到吃完,我也没吃出来里面包的是什么。吃完接着睡,

4月12日,徒步第六天。走第一条沟上lsland peak bc(岛峰大本营)和chukhung  ri都会选择在chukhung住下,特别象我们重装出行的人就可以第二天轻装上这二个地方。这二个观景台都是往返线。考虑到海拔越高,攀升越费时间,我和涛七点出发,从Dingboche到chukhun只有短短的四公里,本以为今天绝对是个非常轻松的行程, 可就是这四公里,温水煮青蛙式的差点没把我累死在那山谷里,整个山谷都是乱石头。


一直在3900到4600之间挣扎,二上一下跟那心电图似的。加上河谷里的风,吹得脑袋象上了紧箍咒,一阵阵的痛。下午二点,终于移到了第一家旅馆,涛也累得够呛,还在后面慢慢挪。我进到餐厅找到服务生做一个睡觉的动作,他示意OK,我问多少钱,然后就在一个人还是二个人的问题上那男孩有点懵,迟迟不拿钥匙给我,急得我火直冒。这时涛正好进来了,我朝男孩指了一下涛,那男孩才明白,然后带我们上楼,我是脱了鞋,连身上的灰都没拍一下就睡下了。半小时后才感觉好了一点点。

     Chukhung旅馆风景真心不错,都不用出门,窗帘拉开,外面cho oyu(卓奥友峰)完整清晰,那叫一个漂亮。我充电宝里面电量已不足,到旅馆后第一件事就是把太阳通充电器放外面晒,一边盯它,一边看雪山的动静,我一直想拥有一张完美的日照金山图,可似乎总是无法实现,下午四点多,天空已是雾茫茫一片,太阳泡都看不到了。为了安心睡会儿,我把太阳能充电器拿进房间,一看数学吓一跳,没想到从早上出发充到四点,20000毫安的充电宝居然充满了,果然给力,这下我用电无忧了! 
     今天晚饭,尼泊尔套餐,味道是没有最差只有更差,吃到最后几口我差点没吐。晚饭后,我和涛商议,明天赌一把日出,四点起床上 Chukhung RI(观景台)。越是想睡,越是睡不着,头开始轻微的痛,还伴有咳嗽。晚上10点,我依旧不能入睡,被逼无奈,我起来用水袋里面的水煮了半锅牛奶喝了,这才慢慢睡去! 
     高原,我们进来了!

进入高原,难免就会有高原反应。高反就像一个隐形杀手,你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跳出来,也不知道会带给你什么样的伤害。一觉醒来,一切都在改变。嘴角长了一个结子,连位置都和去年贡嘎一样,这一路上吃的各种维生素算是白吃了。依旧溃疡;几个手指都有了肿块。昨天在河谷让风一吹,生冻疮了。最关键是从起床起,就开始干咳,身上进了冷风,咳。说话说急了,咳,喝水一口气没出顺,更咳,平常在家感冒到发烧的程度,我都拒绝吃药。到了高原,便开始怕死,明知道不是感冒,明知道这就是因为缺氧引起的喉咙干燥,还是毫不犹豫的拿出感冒药,消炎药,高原药一顿乱吃。涛也开始头疼,我也让他吃了止痛片和高原安。
        4月13日,徒步第7天,凌晨四点,我们背了一升热咖啡和一些干粮走出房间,院子上了锁,翻过围墙爬了出去。朝chukhung Ri出发。天上明月当空,星星廖廖,寂静无风。我们一前一后,低声交流,打了头灯还是看不太清楚路。结果走偏了,绕了一个圈才切到正路。
       有一种高反是人都会有,那就是呼吸困难。哪怕就是蹲下身系个鞋带,都喘成什么样。爬坡就更难了。涛和我本就属于爬坡特慢的人,到了这个海拔就更慢了,走一步吐一口气。白菜送我的那个土匪帽,几年没用过,这次派上大用场了。戴在头上,脑袋脖子都暖和,不然嘴巴里呼出来的冷空气再吸进肺里,会引起更严重的咳嗽 。并且体温最容易流失的地方就是脑袋和脖子。整个山坡就我们二个人。头灯的光射出老远,将黑夜撕开二个长长的口。差不多六点,天慢慢放亮,几次回头,发现我们还没走远。抬起头,看到雪山冷峻的脸。


天边慢慢的有了一丝丝的红。


我们所站位置太低,看不到太阳升起的过程,能看到的只是太阳映到雪山上的光。这也是我想要的。从雪山上现一点点红开始,我和涛便停了下来,洁白的雪山被太阳唤醒,朝霞先红了山尖一点点往下,象妈妈的手,给心爱的孩子披上红红的斗蓬。


那蓬尾拖得老长,飘在云里,落在山里。唯一欠缺的是斗蓬颜色太淡,并不是传说中的血红。到底是我运气不够还是大师们放在网上的大骗P得太狠?等到斗蓬完全褪去,雪山重现冷峻,我们才收起相机,继续往山顶奋斗。沉重的呼吸是我们破不开的瓶颈,除了慢,我们别无他法。我几次回头,涛都是一样的姿势。


相隔几米,我们都能听到彼此气喘吁吁的声音。五个小时后,我们终于爬到山脊,满满一排的玛尼堆。在攻略上来看,这个观景台是看洛子峰最好的位置,我站在坡顶四周一望,雪山多得辣眼睛,至今没搞清究竟哪个是洛子峰。有一面的雪山下是灰色的泥土,远远的有一个冰封的小湖。像一杯不知谁遗落的牛奶。另外一面雪山下端是黑色的碎石,像经历过无数次火烧后的焦黑。有一种美叫苍凉!


我挥舞手臂,我仰天大叫,表达我胜利后的喜悦。


我妄图将手指置于雪山之上宣布我的主权。正当我们二个玩得不亦乐乎的时候,来了二个帅哥,几乎没做任何停留,往右边的坡上直奔而去,我们才知道观景台的最高处不在这。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玩也玩够了,拍也拍够了,继续上,先是一段不到100米的宽宽的山脊。然后接下来的路就非常有意思了。这也是我从进山以来第一次找到了爬山的感觉。堆积如山的片石,或薄或厚,黝黑黝黑。路消失了,突然变成只有方向。走这样的路让我很兴奋, 我把登山杖挽在手上,直接手脚并用,一段段往上爬,注意力高度集中以后,高反反而减轻很多。也不用一步一喘了。差不多又花了快一个小时后,我已能看到飘扬的经幡,海拔已到5600米。这时我前面二个石头高度差有点大,我一个猛噔,人是上去了,用力过猛,一口气没转得过,我脑袋一晕,差点吐了。吓得我在那里足足站了二分钟,等呼吸完全平复了才继续走。那二个先上来的外国人已从顶端往下撤。等我走完最后一米,坐在这个挂着经幡的玛尼堆前的时候,我真的想骂人。谁这么变态,把观景台设在这里,屁大个地方,也就仅能容四个人站着,最关键是风景和玛尼堆那并无二样。


非把人累得够呛。当然,我更变态,非要死要活的爬上来。等到涛也上来后,我发现一个惊喜,手机有信号。赶紧的发了一个朋友圈得瑟一下。结果一激动,把出发点的海拔4600米写成3600米了,六个小时从3600米爬到5636米,那我是神,就不是渣渣了。可怜的涛, 我朋友圈发完,他那烂水果也没能找到一丝丝信号。奢侈品关键时候也不靠谱。

       虽然说观景台离我想像的样子相差十万八千里,可辛苦背上来的咖啡还是不能浪费。喝完咖啡,涛让我给他在经幡前照相,我从地上爬起来,身体直往二边晃,那晕的,跟喝醉酒似的。没过一会儿,又上来了二个人,地方太小,前客让后客,我们开始下撤。上山前风平浪静,下山时起风了,吹得地上的沙子乌亚乌亚的,我看着下面如赶集一般正在往上走的人群,你们辛苦了!出发前,涛扬言弄完观景台回来吃早餐,结果回到旅馆,已是中餐时间,一个来回6公里的行程花费了我们七个小时,让我们对自己高海拔的行进速度有了一个了解,也让我们对后来的行程变得谨慎。
       吃了中饭,觉得身子沉重,回房间躺了一会儿。二点多,起来把换下来的衣服洗了挂在外面晒。然后和涛去探了一下明天去岛峰大本营的路,顺便到周边走了一下。眼见天又起雾,身上觉得有点冷,便返回旅馆。收回衣服进了房间。衣服的下摆挂了一串冰,我没舍得敲下来,就让它挂那儿慢慢化成水一滴滴的往下滴。

     4月14日,徒步第八天。今天行程安排,轻装上岛峰大本营,轨迹上看离旅馆也就5公里。从4600米拉到5034米。虽然线路是长点,但是比昨天的chukhung Ri轻松多了,没有急剧拉升,路面也较宽。走完三公里后,问题来了。这时山坡上出现一个分叉,一个往上,一个往下,轨迹上的路是往下,可往下的路是通向一个小小的湖,湖边有一个小小的房子,怎么看也不像大本营。远远看,到了那个房子后路就断了。我和涛把地图和路网再仔细研究了一下,发现岛峰大本营是往上,翻过一个坡以后再往左再沿着一个山峰的脚边绕到大本营。从比例尺来看,大概还有五公里。可见这条轨迹的旧主并没有到过大本营。等我听到运动轨迹报出7公里时,果然就看到了一片黄色的帐篷区。前几个帐篷好象都没人,帐篷前面摆了一张长桌几个折叠椅。趁着没人,赶紧坐上去翘起二郎腿拍张照装逼。


走到中段,几个夏尔巴人热情的和我们打招呼。我是单词加肢体和他们闲聊起来。帐篷后面有个坡,涛说上去看看。我看到坡就晕,没跟,便一个人去了。我随便找了块石头坐下吃东西,倒了一杯热奶,晒着太阳,这种慵懒的感觉还挺好。等涛回来,他告诉我,坡下面是个冰湖。于是我也一个人上了那个坡,换涛在帐篷外和夏尔巴人聊天。其实坡不长,最多20米。可在5000米以上,一个20米的急坡都能让我喘半天。所以一开始我是拒绝的。等到爬完看到眼前的景色,我莫名哭了。

二座我不知名的雪峰并肩而立,一座如高昂的头,一座如挺拔的脊梁。雪峰下是万年雪崩后雪和岩石混合形成的冰川。冰川下一条狭长的湖泊被冰封存,洁白如浆。我一个人站在那里,任凭眼泪往下淌。眼泪中有感动,有不舍。 
    从坡上下来,涛和夏尔巴人聊得火热。一个不懂英语,一个不懂中文,也不知道他们聊些什么?进山越久越发现,懂不懂英语好象并不重要。我们有人类丰富的肢体语言,只要你富于想像,一切都没问题。从夏尔巴人手势中,我们了解了一下登岛峰的基本路线,然后就想去看看,既然来了就多走走绝不错过。我们沿着湖边继续行进。转过一道弯后,看到的又是另外一座雪峰,


以为那左边最高处就是岛峰,还自以为是的揣测上顶的线路。


山峰下浮现的是冰川。涛说一直有个愿望,想用手触摸一下冰川。我一看下坡的路有点陡不敢去,涛一个人去了,看着那个绿点彻底消失于我的视线后,我后悔了。户外最忌讳一个人走,这里风声鹤戾。一旦有什么事情,呼救我都不可能听到。我坐立不安,一个人走来走去,半个小时过去了,一个小时过去了,冰川位置依旧看不到那个小绿点出现。我几次试图下去找他,那个下坡确实陡,加上下去后路挺宽,我又担心二个人错过了。只好作罢,安心呆上面等候涛的出现。心里想,如果二个小时再不出来,我就回到大本营求救。结果一个半小时后,那个绿点终于出现了。我才把心放回去。我问涛摸到冰川了吗,他说没有,冰裂缝太大,过不去。
     在返回大本营的路上,看到一列人马往左边的山坡上行进。


我一看路网,这里果然有一条路是通向岛峰的。这队人马应该是去二号大本营休整,准备当晚开始登顶的人。我们相隔几十米,依旧能听到他们沉重的呼吸声音,原来大神也和我们无异,高原爬坡也是气喘如牛。哈哈,得意。这时我们才知道在岛峰一号大本营是看不到岛峰的。必须翻过上二号营地的那个山坡才能看到。看不到就看不到吧,能力所限,也没遗憾。
     原计划是今天走完岛峰大本营后下撤。这个旅馆的饭菜实在太难吃了。我每天都为吃发愁,为剩粮食内疚。这里每天一到下午三点就起雾。气温下降,我们 回到旅馆已是下午四点,涛头痛得厉害,回到旅馆晚饭都不想吃直接躺下了。看来只能再忍受一晚,等到五点半,我一个人到餐厅去应付晚饭。猛的听到有人说中文,非常惊喜,原来是四个中国摄友结伴走三大垭口,四个人请了三个背夫一个向导。大多是摄影器材。关键那几个人都还懂英语,难得,我正好今天太阳能充电器没带出去,充电宝电量已不多,请他和老板沟通一下多少钱能把我充电宝充满电,结果他沟通回来报的价格差点把我吓出高反,1500卢布,我的乖乖,合人民币94块。算了吧!

      从第一条沟到第二条沟,路线有二个选择,一,返回到Dingboche经过Lobuche到达Gorak shep全程17公里。最高海拔5164米,有下降有上升,比较平缓。二,直接从chukhung出发,翻过一个5600米的pokalde垭口到达Lobuche,然后到达Gorak shep,全程12公里。海拔拉升多,风景和风险同存。我想挑战一下5600米的pokalde垭口,涛想走相对安全的第一条线,于是约定看明天天气决定。
     4月14日,徒步第九天。 昨天chukhung雪下了一夜。六点醒来掀开窗帘,地上雪有寸厚,雾气沉沉。出于安全考虑,我主动放弃挑战pokalde垭口的想法。七点,我们吃过早餐走出大门,碰上正在门口拍雪景的中国摄友,就随意聊了几句,就在这一聊之间,外面发生了翻天复地的变化。随着太阳的光照,雾迅速的在散去,雪山一点点显露出来。


雾隔在雪山和雪地之间,恍若二个世界,


雪山若隐若现,似幻似真,如悬浮在空中。雪地清晰洁白,二白相互衬托,世界一片空灵。门口的人不下10个,有人在拍照,有人在惊叹,有人在呼叫同伴。人群的流动,人声的嘈杂,

相对于这个寂静的世界而言,都是微乎其微,一切一切都成了静物被定格在那里。
      谢谢你! chukhung,谢谢你用这种方式为我们送行,在以后的日子里,我相信只要我看到听到哪里下了一夜的雪,我定会想起曾经有一个叫chukhung的村庄,它的雪景如此美丽!

  

    离开chukhung就意识着我们已完成了三条沟中的第一条沟。重新踏上那条原来走到快让我崩溃的四公里路,因为有雪的不同,因为海拔下降的不同,来时是这样的。


返回是这样的。


天壤之别。雪把石头间隔填得满满的,这时雾完全散去,四周雪山统一换上白装与雪地连成一片。

我们就象是进入一个虚无的世界,登山鞋踩雪的声音就是我们行进的乐曲,咔咔咔......美,但不真实。我不想走得太快,美丽总让我迈不开腿。我不敢走得太慢,为了第二条沟的行程,今天必须赶到gorak shep,行程在17至18公里。四公里的河谷,按正常速度,70分钟足够搞定,我们拖拖拉拉,花了90分钟才到Dingboche。没有进村,直接就从一个山头插进另外一个山头。


下午二点到达lobuche。二点确实是个很尴尬的时间,如果往前走,到gorak shep还有将近五公里,海拔从4900米上升到5160米。如果不走,明天行程更尴尬。从chukhung二个观景台的经历让我们再也不敢对任何景点抱轻视态度。我和涛商量了一下,还是决定走。又花了300卢布买了一瓶水灌进水袋确保水源充足。然后继续上路。刚走几步,听到有人唤我“中国人”,哈哈,是chukhung餐厅认识的那二个泰国妹妹。再次相遇,好开心。她们已走完EBC返回到lobuche。走第三条沟。真是恭喜她,完成了西藏和尼泊尔二个珠峰大本营的线路。匆匆相遇,匆匆告别,同为路上人。
       离开 lobuche村庄,雪越来越薄,雾开始迷漫。


雪山隔层轻纱,半隐半现。天一片灰蒙。在这里已能看到一些冰川。像不像一块块被切开的奶油?


我们大部分都是山腰中行走,偶尔跨过河谷。时而翻个缓坡,每个坡尽头都是一个弯,你不爬完永远不知道弯后面是更高的坡还是平地。


lobuche到gorak shep中间没有任何村子,走不完的石头,翻不够的坡。行进缓慢的时候,我都在怀疑运动轨迹是不是出了问题,为什么太久太久没有报出公里数。我手机里下的轨迹是从chukhung直切pokatce垭口到lobuche,可我们选择了一条相对安全的路线,虽然有路网作为导航,但是并不显示公里数,我也只是凭比例尺估计全程应该是16公里,走到第15公里的时候,我对自己说,快了快了,只有最后一公里了。结果走完一公里没看到村庄,再走一公里依旧看不到村庄。chukhung旅馆吃的那点早餐,到Dingboche时就已消化了。我这个人不经饿,一饿就四肢发软,一路停下来吃了二块营养棒都不抵事,如果一天内让我吃第三块,我估计得吐。就忍着。再饿就喝水。走到第18公里的时候, 我的妈啊,翻过一个坡终于是看到gorak shep村庄了。这时已是下午六点,天都快黑了。高原上行走11小时,18公里真的不是一般的累。


gorak  shep是EBC海拔最高的村庄---5160米。走到gorak shep,意味着已经进入第二条沟的腹地。这又是一个革命性的胜利!
依旧是第一家旅馆,条件却是史无前例的差。那房间与房间之间从地到顶就一木板之隔,二床之间仅能打开一个门的距离。床紧抵着木板。没有窗户,唯一通气的就是门上面安了一扇可以推开的小窗。除了厨房整个旅馆你找不到一个水龙头,厕所里倒是有个大塑料桶里面装着冲厕所的水,再无一个可以取到水的地方。我想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大胆到用冲厕所的水来煮茶喝吧。走到餐厅,人多得乌泱乌泱的。除了一个服务生男孩脸上常挂笑容外,其他老板和服务生模样的人横冲直撞,那个笑脸男孩好不容易给我们找了一个挂角的位置,临时搬来了二把塑料椅子。足足等了一个半小时,才等到我们的晚餐。我硬是饿得快趴下了。那晚我好象是点的一份披萨,都懒得动刀叉,直接用手抓起就往嘴里塞。三二下就解决了。肚子饱了才有心情观察周围。最靠里的像一群***小孩子,男男女女10几个,还有二个年龄偏大的在一边张罗。我猜想是不是某个学校带着学生来徒步的。他们在做着贴纸,不知道是玩什么游戏,说话哇哇哇旁若无人。装备乱七八糟挤满一排,看样子晚上是睡在餐厅。饭后花了350卢布买了一壶热水灌住水壶后带进房间,备着明天早上喝。
     如果走到chukhung,高反只是影响到你的呼吸。那么走到gorak shep,威胁到的可能就是你的生命。早上6:30,我们再次来到餐厅,最靠里的一排椅子上睡着一个人。10几个小孩每三个人轮流给躺的人揉搓手心脚心和胸脯。还有一女孩一直在陪躺着的人说话。起初我以为是哪个耍小姐脾气不肯起床,伙伴们在哄她,后来才发现,这根本就是在抢救,如果我没猜错,躺着的那个人正在失温。用餐时间的餐厅会放着二个烧液化气的炉子,非常暖和,在这个一切资源都稀缺的地方,晚上是不可能会放炉子的,气温那么低,被子那么薄。他们在换班的时候,我能看出除了那层薄薄的被子外,躺着的人身上只有一层救生毯包着。可怜的孩子。一夜之间,从生龙活虎变得人事不省。10几人都一脸的焦灼,围着他一个人转,5160米的地方,任何运动过快都会很累,这帮孩子隔着一分钟就得换一次班,累得满脸通红。 这就是5000米以上的高原,分分钟让你感觉到生命的脆弱。不断有直升机飞到旅馆附近的坪里然后飞走。


每一次的降落和起飞都代表有一个人梦碎gorak shep。发出的轰鸣声都能造成一种恐慌,让人变得敏感变得小心翼翼。我的嘴唇中段也出现了破皮现象,高原咳越发的严重,涛带来的香港特效感冒药吃了也不管用。八个手指多处已开始起泡。晚上睡觉痒得要命,躲在被子里不停的搓。更奇葩的是从小生长在哈尔滨的涛也开始长冻疮,这辈子没长过,非常郁闷,我却非常开心。二个人徒步,凭什么我一个人生冻疮。还有一个最切肤的痛就是冷。我只要出房门,哪怕就是上个厕所都要把自己所有能穿上的衣服都穿上,说到厕所,旅馆用来冲厕所的水是用一个直径一米的圆桶盛着,你任何时候去,桶里都是一半的冰块,厕所地面都积有一层层薄薄的冰。晚上睡觉,睡袋加被子捂得严严实实,稍稍进点风,定会咳得惊天动地 。
         这个旅馆吃饭永远要让人等一个小时,出门都已经7:30了,今天行程EBC往返。不到八公里,最高海拔5253米,拉升不到100米。根本上行走雪山中间的一条泥巴加石头的路上。

路迹明显,人和牦牛也多,倒不用担心走错,一路安心的戴着手套,隔个半个小时确认一下轨迹就行了。路并不是太宽,遇到牦牛过来,你还得赶紧找个地方避开,不然让牛大哥蹄子亲到就惨了。风超大,时不时发起一阵猛攻,扬起的灰能打到脸上。劲大的时候,我还不敢走,把登山杖往地上一插,弯腰低头。等劲过了再走。如果真的对着风干,以我这110斤的身板一不小心会变成风筝,然后在某个不知名的冰川缝隙里捡人。路的二边都是雪山。

太多了,以我的智商就算有人告诉我雪山的名字,我也记不住。EBC就建在昆布冰川,换句话说,晚上睡在EBC的登山队员就是睡在一块巨大的冰块上。越往里走,我们所见冰川越多。最初是矮矮的,还略有杂质,因全球变暖,冰川高度在下降,裂缝在增宽。这将给以后珠峰登顶变得更加艰难。不到三公里,你就能看到驻扎在珠峰大本营密密麻麻的帐篷。


呈红黄二色,特别显眼,别以为只有中间那块绿色的才是冰川,其实包括我们走的那条路都是冰川,区别是外围冰川夹带着石块。我们朝着帐篷区走去。


远远的看,好象就那么大,走近了,才觉得这里的世界好大。走完至少几公里。有几个超大的帐篷,里面摆着长长的桌子,至少不下于10把椅子。大锅大灶,太阳能什么设施一应俱全,听说上珠峰要花费30万美元,从这些设施来看,队员们生活还是可以的。涛看到中间的冰川按捺不住的兴奋,早早就切路下去了。我一个人在帐篷区慢慢溜达,雪山抬头可见,


峰顶冒得寒气和云彩混在一起,分不清哪是汽哪是云彩。冰川倾泻而下将山体紧紧包裹,岩石更显坚硬与冷漠。心生爱意却不敢冒犯。后来有几个人从营地走出来,我才发现有一条路也是能走到冰川中心的也赶紧的下去了。走近才发现有一队人马在练习攀冰。


这里是一个冰的世界。


最高的冰川数百米高,拔地而起。晶莹剔透,


低的如雨后春笋,挨地而生。


有的长成树琴模样,用手拂过,便是高山流水。


有的长成一个长廊,置于廊中,不知归处。


有的长成一道屏风,屏风后面可有佳人?


风依旧很大,有时候会给攀冰的人一个猝不及防,把保护绳上的人甩起来,被甩的人必须迅速做出反应,用手镐死插进冰里让自己保持趴式。队员上升和下降的速度那真是惊人,到底是要登珠峰的大神级人物,在接近90度的冰川上行走如履平地。除了仰视还是仰视。
     昆布冰川就是一个天然的冰库。虽然我土匪帽,墨镜,手套,连冲锋衣的领子都竖起来了,整个一严阵以待,可那风吹过来直接视衣服如无物,寒气直击皮肤。虽然美如仙境,呆久了真的扛不住。涛禁不住我的催促,开始返程。 回到旅馆直接钻进睡袋捂了个把小时才感觉到暖和。

         4月17日,徒步第11天。5:30我们来到餐厅,吃过饭离开旅馆已快七点,直奔 kala patthar。心情有点低落。 kala patthar分成三段,第一段30度草坡。从走到山脚起,风就呈呼啸之势,去是逆风而行。每一步走得都很艰难,心想,到顶反正也就是1.5公里,再难,只要我还在走,总有走到的时候。于是不管不顾。山上已有人下来,一直向我们摆手,告诫我们别上去,风太大。我们谢过好意,执意向上。第二段,40度土路。风显得更嚣张,因为是那种安全性比较高的缓坡,风哪怕把人吹倒,最多吹到原地,受伤的机率特别小,便没什么畏惧继续迎风而上。第三段,乱石坡。在乱石坡的中段也有个垭口,和chukhung ri极其相似。反而到了第三段后,风变小了。走到那个垭口离顶最多不超过30米,我听到一种最为熟悉的语言“别老是跟向导走,按自己节奏来”。在异国他乡听到中文那感觉总是特别亲切。我走向那个说话的女人“你好,中国人”她指着我身后的一个山峰告诉我,它就是珠峰。(从右往左第二个,上面有点点旗云的)


从左到右第一个是Changtse峰,第三个是珠峰,除了中国和尼泊尔外其他国家都叫它Everest峰,所以珠峰大本营叫EBC,BC是大本营的意思。最尖的叫Nuptse峰,中国人叫努子峰。就是瑞士机器ueli steck坠落的地方。岛峰大本营看不到岛峰,在珠峰大本营也看不到珠峰。我们今天所有的坚持和努力都是为了能一睹珠峰的风采。现在我站在这里,珠峰是那样的清晰,我还有什么必要为那30米苦苦挣扎。为了证明什么咧,好象不用。我高举登山杖向前面的涛示意,我不上来了。找个石头一屁股坐下,一边欣赏着珠峰一边晒太阳。何等快哉!
     一杯茶功夫,涛也下来了。我也在珠峰前拍照一张,照完开始下撤。


边撤边把四周其他的雪山也一一拍了一张。


本以为下撤时会被风推着跑,结果风反而小了好多,那坡下的叫一个爽。三下二下就到了旅馆。拿了包就走。
     EBC再见了!昆布冰川再见了。 

      4月17日,徒步第11天。离开gorak shep代表EBC大环线已成功一大半。余下行程就是返回到lobushe,经过Dzongthe翻过5363米的Cho la垭口到达gokyo。主菜单---湖泊。没在5000米以上呆过,没受过高反的各种折磨的人是无法体会从那里下撤是种什么感觉。二个字“逃命”。前二天从lobushe上升到egorak shp有多累,今天下撤到lobushe就有多轻松。四公里一路海拔下降,进到lobushe后就在第一户人家后面有个土坡上切,


偶尔有个小小的坡攀升一下。过了lobushe二公里后,看到一个长长的下坡,我才想起几天前我曾在这里被苦苦折腾过几个小时,这里就是传说中的亡命坡,坡上有无数的玛尼堆,以此来纪念为攀登珠峰失去生命的勇士。其他地方都是天都是通透的,往返经过这里时都是雾蒙蒙的,格外的寒冷。是不是真有英灵在此停留?

       亡命坡并不长,坡陡且是乱石,上升时特别累,我看到那些气喘吁吁的人群,总想对他们喊声“加油”。在异国总有一个声音会让我惊喜,那就是听到中文。在那个坡上,我再次被惊爆了。第三次偶遇中国登山队的队员,至少30来号人,刚登完lobushe峰返回珠峰大本营。随便找了一个蛮帅的帅哥聊了几句,顺便打听在昆明机场认识的二个登珠峰的朋友是不是也在队伍中,结果那帅哥告诉我,他们二个刚刚过去,等于就是擦肩而过。也难怪,一个个都捂得严严实实的,谁又能认出谁?  
        下完坡,便有个叉道,往右到gokyo。再走三公里又会出现二支队伍分叉的。往左回南池,往右到gokyo。在这里,涛第一次在方向上出现错误,他说往左,因为左边一堆人,右边就三个人。我轨迹显示是往右,并且找了右边那三个人确认往右是Cho la垭口。涛拿出手机再次查看地图后,发现往左是回南池,这才跟我往右。我们一直是在弯弯曲曲的腰线上行走,这里开始出现多日不见的草皮,路特别窄,仅容放一只鞋。到了这里,再无马队的痕迹。下午四点半,我们到达Dzongthe。进入村庄之前还需要爬一个长长的坡,旅馆建在地势稍高的一块平地上。我们一致决定,挑一家院子里有水龙头的旅馆,别无他求。结果第一家旅馆院子中间放着一个超大的蓄水桶,就是它了。等到老板打开门一看,还配有单独卫生间。我的天,这和gorak shep旅馆相比,我们简直就是直接从招待所上升到五星级宾馆。旅馆地势高,并且从我窗户到雪山中间无任何遮挡。这明天欣赏日出都不用出房门。大大的惊喜。  
     徒步10几天了,一直有个遗憾,没看到日落,攻略上说这里有很大机率能拍到日落和日出,可我随便一看,前面的雪山被云层遮了大半。日落没希望,只能期待明天了 。  
         

 
 4月18日,徒步第12天。半夜醒来,我撩开窗帘看到星光闪烁。心中暗喜。从早上五点起,我眼睛就一直紧盯着窗外的雪山。 六点多,雪山尖尖开始有了一点颜色,拿起相机就往外面冲。结果依旧很遗憾,比Chukhung ri还逊色。

收起相机怏怏的回到房间。煮了开水吃过早餐,出发。  
           

 
出了旅馆,进入河谷,河谷二边都是我叫不出名字的雪山。看似很平,实际海拔是上升,严格来讲,从出旅馆起就已进入Cho la垭口的范围。走了没几步就感觉自己整个一阳痿状态,浑身没劲,脚重得抬都抬不起。涛一直走在前面,走一阵停一阵。Cho la垭口海拔5363米,分成五段,第一段河谷的缓坡,第二段拉升的乱石坡,

第三段,山腰线的冰川雪地,

 
第四段,直升的小悬崖。

 
第五段,乱石坡的下坡。我们出发得早,有人比我们更早。一路都是前面有人,后面也有人。慢慢的变成前面人看不到了,后面没人了。不禁让我想起一句广告词,一直被模仿,从未被超越。我们情况恰恰相反,一直被超越,从未被模仿。爬到第二段,一直有个背夫时前时后的跟着我们,包捆在一起又大又沉,背夫看上去年纪也轻。小小年纪承受着生活的压力,让我这个做妈妈的人看着都心疼。后面有二个人应该是他的雇主,小背夫还兼顾着向导,边走边等。我吃糖吃饼干都给他一份,他表示感谢后很自然的接过。我现在也想不起来自己在前二段挣扎了多久才走完。翻到乱石坡的顶端时,我对着下面的冰川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刚准备把心按回肚里,一抬头看到过了雪地后有个挂了经幡的坡,坡上站着好多人在上上下下,妈啊,那坡更吓人。心又重新被吊了起来。大自然真是个奇怪的东西,明明就是一个山坡,一面是光溜溜的石头,一面却是万年不化的冰川,

 
那坚硬的雪如瀑布一般从山顶悬挂到山脚和冰川连成一体。这坡度,遇上个胆大的爱滑雪的,从顶滑到底,越爽!我这人一向平衡差,刚走几步就感觉找不到重心,想放包套冰爪都找不到可以站稳的位置。涛自小在哈尔滨长大,对这个冰雪路线早已习惯,所以并不在意。好不容易看到一石头,我勉强站在那石头上面卡住脚,涛从我包里掏出冰爪给我套上,才让我妥妥的走完那段雪路。我自小爱雪,看到雪的那一刻精神焕发,来到第四段时看到那段悬崖,我更是热血沸腾。把登山杖一收放进包里,拿出薄手套戴上,深吸一口气,开始手脚并用往上爬。在一个最陡的坡上,一个男人伸手拉了我一把。满满的感激。户外是最能体现一个人的品性,如果他能站在一直最险要的位置一直等候,只为了拉一个陌生或者熟悉的人上来,这人绝对坏不了。第五段和新疆的路况很相似,坡面很大,看不到一条明显的路。前面也没有其他徒步者可以让我判断方向,只剩那个小背夫依旧忽前忽后的走着。我找路找得很辛苦,便有意识的让小背夫先走,我跟着他的脚就行了。可理想和现实总存着差距,小背夫走这种路和走平地没区别,噌噌噌,没人了。我和涛还得仔细对轨迹很辛苦的找路。涛依旧走在我前面。走到很长一段路以后,我感觉往右的路更明显,便叫住涛“你看看右边的路是不是更明显?”“地图上显示是往这边走,你看坡下面有条小路,我们切到那应该没错”。

 
男人的方向感天生要比女人好,我也愿意相信他。就一直跟着他走。等到我轨迹报警后,我拿出手机一看,完全不对,并且路网上那条小路是通向一个未知的地方。连忙调头,翻了二个小坡横切回轨迹上。要命的是,出现在我们前面的是一个长长的土坡。看到那坡我立马又阳萎了。拖着沉重的脚步一走三摇。雪山慢慢看不到了,被替代的是荒芜的石灰岩质的山峰。

 
好不容易走到thangnag村庄时一看轨迹,今天才走9.35公里,把我累得半死。立马住下。老板女孩模样,说话一脸的微笑,象夏日吹来的一股花香。房间在三楼,楼道铺着地板胶,推开门一股太阳的味道,进门处墙角有一小桌子铺着腊染的桌布,床上洁白带碎花的被子,又干净又暖和。浓浓的小女人味道。站一站,闻一闻,疲惫全消。  
     旅馆路边有条小溪,今天太累,正好泡个脚放松放松,呵呵,事实是我们已有9天没洗过脚。换了拖鞋带着毛巾,就往溪边跑。把脚往水里一丢,“爽”不到10秒赶紧捞出来,太冰了。把脚放在一个石板上一边晒一边用水浇。一边浇一边笑,9天没洗脚了,真是脏。脚背都黑了。坐着坐着有点累,便开始幻想,如果我把家里的充气垫带来了多好,就在溪边睡一觉。  
       上次报平安还是13号在第一条沟的观景台 ,失联5天了,手机一直也找不到信号。吃晚饭时,找女孩老板买了一张350卢布的wifi卡,女孩依旧用她那花香般的微笑着接过我手机,给我操作完递给我。我在微信上发了一条朋友圈,然后和家人,各群的兄弟姐妹们聊了几句,三下二下流量就用完了。  
       4月19日,徒步第13天。今天早上吃的蛋炒饭,又松又软,还有蔬菜。满满的一大盘被我干个精光。背上背包,走出旅馆,满血复活。走了没一会儿,便被一个云海所吸引。

 
山离我们有点距离,远远一看,就象山峦围成一个巨大的浴池。

 
一轮瑶池香汤溢,美人何时天浴来?看到这一池香汤,我都想跳进去洗个澡了。

 
路就是从这个山包跳到另一个山包,山包都是呈石灰色,很难辨识是脚印还是石头本身的颜色。  
         

 
从离开luboshe以后,走得越远,我越深刻体会到gokyo的第三沟是最难的 ,无论是从路况还是从路的辨识都比前二条沟难。走到thangnag村庄,路的辨识率更低。我们走进一个冰川和岩石混合的一个山丘林里面。

我和涛要非常小心的观察路面的颜色和山体的颜色来判断路在哪里。手机一直不敢离开我的视线,随时查看轨迹。我也非常庆幸昨天我们没有连续走,如果在天黑之前没能走出这片冰川林是非常危险的。上天总是在我最需要的时候赐给我天使,我们正在走走停停找找的时候,来了三个年轻人。二男孩一女孩。这二男孩一看就是本地人,对这里地形非常熟悉。其中一个男孩还懂几个中国字。无论我和涛走多慢,他们都会在前面一点等待,然后一起走。就这样走完冰川山丘,站在坡顶。一面翠绿的湖水直扑我眼里,再也离不开。

 
我一下子就被它迷倒了。虽然它没有诸如泸沽湖,纳木措那般的大气华贵,却有一种纯静,玲珑之美。我对这种绿色的湖水毫无抵抗力。在最美的湖前,我为三个最美的人儿拍照留念,谢谢你们一直的陪伴!

 
9:30,我们住进男孩亲戚家的旅馆,放下包再次出发,直奔gokyo ri。从山下看gokyo ri路特简单,就是一条之形的路直通山顶。

 
今天二个人状态似乎都特别好,虽然说也是从4780米升到5326米,感觉没以前那么累,呼吸也平缓很多。可能真的是最近拉海拔拉习惯了,适应了,海拔每上升100米,我便回头给三湖拍一张照。

 
起初蓝天还算清透,

 
除了湖这面的雪山一直被云层遮住外,其他几面雪山还是很清晰。

 
遗憾的是升到5300米以后,山顶开始起雾,爬到顶的时候,雾越来越大。顶上不少于10个人,三三二二一堆,各自躲在石头后避风聊天。顶上湿气很重,也冷,可谁也不愿意离开,等待雾散日落。几只鸟儿在石头上飞来飞去,

 
我拿出面包片捏碎了喂它们,鸟儿也不怕人,慢慢的踱着碎步一点点的啄食。等到快二点,眼见雾越来越大,

 
山顶能见度越来越低,还飘起了雪。才彻底死心往下撤。下到一半才重新看到湖面。经历了雪山无数,经历了无数黄昏和清晨,我和日照金山始终差了一点距离。回到房间,打开窗户,雪山的湖水一览无余,这感觉幸福!  
      4月20日,徒步第14天,gokyo的清晨格外清新。三湖湖面已有涟漪,

 
雪山倒映在水里被弄得皱皱巴巴。从轨迹上来看,从三湖到六湖往返19公里,对于在 4700米到5100之间行走19公里也是一个辛苦事。便早早出发了。四湖离三湖也就二公里多一点,路迹比昨天进来要好太多。一路雪山依然很美。或远或近,或巍峨或平缓。

这一路雪山已阅无数,有点审美疲劳。当下我只为寻觅那一池池的湖水。当涛指着四湖告诉我到了的时候,

 
粉碎了我对湖水所有的幻想。那么小,那么冷,象一个自卑的姑娘默默的生长在一堆石头中间,毫无生气。看了四湖,我预测五湖也好不到哪里去,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态度继续往前走。果然不出所料,沿着一个山脚线走了数公里后,在路的尽头看到了静淌的五湖。

 
比四湖稍大,形状象我们小时候戴过的红领巾。呈三角形。除了湖边稍溶了一点冰外,其他都被冰冻着,站在高处看,倒象个镀了绿边的碟子。还略有几分姿色。有一个哥们走得飞快,经过我们时,非常兴奋的指着一个山峰说,“珠穆朗玛”。

 
顺指一看,还真是旧相识。我这智商,在EBC观景台看过那清楚,换个地方就不认识了。本是来看湖的,结果我们挑了一个最高的坡坐上去喝茶晒太阳看珠峰。其实我特希望珠峰是这个山峰,

 
长得特漂亮,看上去又容易爬。或者是这个峰。

 
我超爱这个山峰的层次感。白黑灰。

 
这一坐一晒就是二小时。有意思的是一路还有六个人,每二个人霸占一个山头,都在各自的山头发呆不肯走。一直呆到下午二点,我对涛说“既然来了,还是去看看六湖吧”。二人起身便走,一路偶尔总能遇到一二个给我们带路的人,我也就正好偷懒跟着人家屁股后面走。按理说也就是三公里远,结果走完四公里后硬是找不到六湖的影子,把我的斗志都激发出来了,我今天就不信这个邪,看你还有多远,不找到你,我还不走了。左一弯右一拐的,绕了一坡又一坡,可算是找到了。

 
这六湖比前面二个湖还是漂亮得多,虽然海拔最高,湖面温度反而高一些,蓝色已从冰层突显出来,如果在雨季,旁边几个小湖连成一片绝不逊色三湖。看完六湖,赶紧撤。返回到四湖时饿了,一饿就走不动。如果我还小点,我就真的赖地上不走了。把我累的啊!回到旅馆直接往餐厅一坐,点了一份披萨,端上来一看,我的天,这老板也太实诚了,披萨做得比我的脸还大。我就是一天不吃饭也吃不完。只好又剩下了。累,吃完移到楼上,刷个牙就睡觉。  
      4月21日,徒步第15天。从gokyo到namche的路线有二种选择。一,翻过一个5300米的垭口,行走30公里,二,沿着三湖的湖边,经过二湖一湖,一路下降,行走24公里。我们都累了,选择了一条舒舒服服到namche路,还可以顺便看看二湖一湖。其实在gokyo ri拍三湖全景时,

 
二湖就已露出小脸。照片上那一排排的房子就是村庄,沿着湖边一条小道一直走到二湖一湖,所以对二湖早已没什么好奇心。当我们走到二湖时,

 
我突然有所感悟,如果这六个湖是六个公主,隔在二三湖之间就是父王,二湖后面就是母后。国王和母后把所有的美都给了三湖,却把无尽的宠爱给了二湖。这侧躺的身影多像一个母亲的怀抱。那往下的线条就是轻拍孩儿的手臂。身前是国王为其遮风挡雨,采日驱云,驱出一片蔚蓝的天空。母后身后有座雪山像一个英俊的王子,那缕缕的云彩是他传递的情书。

 
 

 
越靠近二湖,越觉得它美,不失柔美又不张扬,不施粉黛,自然天成。gokyo的尽头便是一湖,

   

 
已嫁掉的女儿,石头垒起的门楼,满坡的玛尼堆,就是国王赠与长公主的最高尊贵。四五六公主尚小,藏于深山,不让人打扰!过了一湖我们就一直沿着一个河道行走,河道的顶端有一条几米宽的灰色从上往下直达河心。

 
远远看,有几分像瀑布。有一个叫Thudang的村庄就象一个分水岭。这是我见过的第一丛绿色。

 
然后开始有高大树木,

 
最后繁花似锦

 
入口有一条小溪,我们停下来烧茶休息,我随便弄上一锅,正准备放在火上,发现里面有条虫。顿时惊了,我一路上喝过无数这样的溪水,从没看过水质,都是装入水袋就直饮,我这是吃进了多少虫子啊,居然平安无事,我不禁为我的肠胃点个赞。  
      这一路村庄很多,没想到走着走着还遇上一个特别长的上坡。快接近尾声了,我状态却出奇的好,爬上坡可以一路小跑不带喘。眼看离Namche不到8公里了,天还下起了小雨。 我们穿上雨衣,又到了一个村庄,我问涛还走不,这可是到Namche最后一个村庄了,时间已有三点多,至少还有五公里路,涛说“走”。我难得看他执着一回,也就依了他,反正我今天状态也好。于是接着走,走着走着,我发现除了我们走的这个山头还在下雨外,对面山头出太阳了。我随手一指,对涛说,你看那边出太阳了。涛顺着我的方向看去,大呼一声“彩虹“一条宽约三米的彩虹悬挂在二个山头之间,

美呆了!

我还是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的看到彩虹。涛,为了这彩虹,我原谅你了!  
      回到Namche路真的特别好走,和三条沟相比就是逛公园一样,五公里也没费什么劲就到了。传闻这附近有个日本人开的豪华宾馆,可以做观景台看到日落什么的,我们远远一看,也找到了,但是懒得跑,就随便找了一个高地坐下。涛还说,说不定运气好可以拍到日落,我心想怎么可能,才还在下雨咧,做梦吧。结果等着等着,远处的山还真的有了一点意思。

 
虽然范围不大,能看到这样,已经心满意足。做人不可太贪心。   
    今天我决定找个好点的旅馆住下,走到一家,外面装潢不错,便进去一问,也不贵,250卢比一个人。结果进了房间,老板娘还告诉我们,有免费wifi,还能免费充电,哇噻,这样一说,比其他100的旅馆便宜多了。好久好久没洗澡了,跟老板谈了价,400卢比洗个澡。拿了东西就进了洗手间,把洗发水往头上一抹,第一遍,什么动静都没有,用水冲净再抹第二遍,硬是不显泡,再冲再抹,总算起了泡沫,可见这头发上积了多少灰啊!这澡我硬是洗了快一个小时才出来。一出来便看到老板娘的幼子站在门外面,估计是看我呆这久,老板不放心让小孩子外面守着,果不其然,看我出来,那小孩子猛跑进厨房叫妈妈。洗个澡浑身轻松,配上网络,洁白的被子,感觉又回到了文明社会,舒服啊!  
        在进Namche的路上,我就已和小李哥通过电话,请他帮我和涛定卢卡拉飞回加都的机票。很快,小李哥回复说已定好24号回加都,机票原价158美元,打完折150美元。有小李哥这个本地通做我徒步后勤保障,我要轻松好多。4月22日,徒步第16天,离卢卡拉只有20公里了,利用二天的时候走完这20公里简直就是散步一般。路也是我们曾经走过的,那个让我们免费洗澡的老板娘,那座著名的双桥。那些娇艳的映山红,一切都是老模样。我们二个约好,一定要留个五六公里明天走,看哪个旅馆舒服就住哪里。结果我看到有一个旅馆菜园里种的青菜非常诱人。为了这青菜,我们住下了。老板是母女二人。我和女儿沟通了半天,用400卢比谈下一盘青菜,另外点了一份蛋炒菜。我一边煮苏伯汤一边满怀期望的等着那盘青菜。等女孩子端上来,我失望得快哭了。几片青菜耷拉个脑袋盖在碟子上,一看就是直接水煮了一下捞上来的。我试了一片,盐味全无。妹妹啊,你这样简直就是对青菜的谋杀。我一片片的夹起那盘青菜往苏伯汤里滚了一下,也勉强吃完了。那蛋炒菜更绝,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炒热的,一点油星都看不到。并且蛋还是切成片盖在饭上的,这手艺我服了!  
       4月23日。徒步第17天,本想睡个懒觉再出发,实在是早起习惯了,想睡也睡不着。散步一般走到了卢卡拉,直接找了机场对面的旅馆住下。然后按小李哥的嘱咐,去航空公司确认机票信息。  
    4月24日。徒步第18天,漫长而恐怖的一天。从早上七点一直呆在那个悬崖边的机场候机。

 
眼巴巴的等飞机来,一直等到下午一点。机票信息是10点的飞机,我傻不拉叽的把自己没吃完的营养棒,面包片,牛肉干全部用封口袋装好随意找了一个背夫送了。结果等到12点多饿死了,又不敢走。一点多,飞机来了。是19座的小飞机,

 
第一次在这么小的机场,第一次坐这么小的飞机,我是一脸的兴奋,等飞机起飞,我后悔了。一个上升,我挺住了,一个俯冲,象一只无形的手伸进我的胸膛扯着我的五脏六腑往外拉, 我一个劲的猛拍刚刚好一点,又来一个俯冲。简直要了我的命,加上飞机的嗓音,真是地狱一般煎熬。在我前座的几个***姑娘全无感觉,一直在拍照。羡慕忌妒恨!下了飞机,我一眼睛的泪。回到加都,意味着我EBC之行全部结束。无背夫,无向导,一个搭档,用时17天,行程235.74公里。海拔累计上升12319米。有过心酸,有过惊喜,有过感动!因为热爱,便无怨无悔!想起三毛的一首诗作为我全篇的结束吧!  
                                                                         《说给自己听》  
 
 
 

如果有来生,   要做一棵树,站成永恒,   没有悲欢的姿势。   一半在尘土里安详,   一半在风里飞扬,   一半洒落阴凉,   一半沐浴阳光。   非常沉默非常骄傲   从不依靠从不寻找   如果有来生,   要做一只鸟,   飞越永恒,   没有迷途的苦恼。东方有火红的希望,   南方有温暖的巢床,   向西逐退残阳,   向北唤醒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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