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区 > 广州> 山回路转不见君,雪上空留马行处——2018年秋乌孙古道穿越行记(5)

山回路转不见君,雪上空留马行处——2018年秋乌孙古道穿越行记(5)
相关活动:乌孙古道重装穿越
Day 7:9月30日,博奥孜克里克河谷海拔2910米营地->博奥孜克里克河谷海拔2120米营地
徒步里程26公里,累计爬高90米,累计下降880米,本人负重14公斤,耗时约8小时30分。天气:晴。
从天堂湖到黑英山山口,通常行程是2天,翻过阿克布拉克达坂进入博奥孜克里克河谷那晚通常是在海拔2800米左右扎营。我们现在营地海拔是2910米,预计到海拔2800米也就1个小时内的距离,而我们还多了明天半天时间,所以今天的时间很充裕。
睡到自然醒。大概8点20分起床,8点50分做早餐,9点20分吃早餐。等收拾好行装,出发时已经是10点35分。我发现我们从起床到上包出发,总得折腾2~3个小时。好在行程不用太赶,每天晚点出发,相对来说是舒服点。不过如果行程相对赶一些,比如每天要走10小时以上,那还是早上9点左右出发好一些。
今天的主题就是过河。博奥孜克里克河,从昨天下午开始到明天中午,我一共过了有40次左右吧,其中趟水过河估计有30次左右,这30次中大概有20次左右是今天趟的(上午刚开始过河时我是准备数一数到底要过多少河的,但过了六七次后就记不得了,我又懒得每过一次就用手机记一下,所以最后实际上过河的准确数字,我也不知道,只能凭印象记个大概次数)。考虑到今天要多次过河,而且会到河流的中下游去,担心水深和水急,所以昨天晚上就提前把绳子+扁带+主锁这套过河装备从潘哥包里拿出来了。本来是想让闪耀背着,让他把帐篷给马去驼,但他不太乐意,他想自己背帐篷。于是过河装备就由我背着了。所以虽然减少了一顿午餐和路餐及一双洞洞鞋的重量(洞洞鞋穿在脚上啦),但我今天的负重比昨天还稍多一点。没关系,反正负重依然在15公斤以内,而且都是下坡,我毫无压力。
这是我们的营地。商业队比我们先拔营,他们应该是10点之前就走了。

河谷里面越往下走,乱石头越多。河谷里面变得难走。两边的山坡也变得更为陡峭,只有少数地方才能很容易地从河谷爬到山坡上,改走山坡上的小道。


虽然出发时间相对较晚,但按照当地时间来算其实还比较早。这时候太阳还不够高,河谷里面仍然有大片地方处于阴影之中。


大概是11点15分时,经过了一个蓝色屋顶的板房。这儿海拔2850米左右,应该就是通常说的那个河谷小木屋营地吧,从天堂湖翻阿克布拉克达坂的当晚通常是在这里扎营,第二天再暴走30多公里就可以到黑英山山口。不过在走过这段路之后,我个人觉得,如果要在第二天下午就赶到终点,那翻达坂那天晚上最好能再往前赶一赶,下到海拔2600米左右的地方扎营更好一些。

板房前后的这段路比较好走,有明显的马道,在博河河谷,这就算是高速公路了。

又走了10来分钟,开始今天的第一次过河。这时候还处于博河上游,河水很浅,也不急,轻松趟过。其实上游过河处有很多是可以往山坡上绕过去的,比如我现在从右岸过到左岸,没多久又要从左岸再过一次河回到右岸。这时候直接从右岸山坡上走就省了这两次过河,但走山坡上就会多一点爬高,各有利弊。马帮大多数时候是直接趟河走的,所以说在河谷里面跟着马队走不一定合适。这时候跟着商业队的领队走是更好的,他们熟悉路线,知道选择最适合徒步人员的走法。不过今天我们比商业队出发得晚不少,走到这里时连商业队的人影都看不到。
在既可以趟河也可以高绕的场合,我一般是看一看那高绕的小路有多高,如果感觉爬升略大,我就直接趟河了,反正今天穿的洞洞鞋。而云端、之之和闪耀他们则是尽量高绕。乌孙行程中第一次趟河,必须留影一张作为纪念,果断让云端帮忙拍了照。

云端和之之从山坡上高绕了。

9月底的博河通常水都比较浅,而且今天及昨天都是晴天,不存在说发源处及沿途融雪引发河水变大变急的情况。当时上游的水深基本上都是在膝盖处附近,也不急,像平常走路那样正向趟过去就行,非常简单。天气晴好,并且处于阳光照射之下,一点都不觉得水温冷,感受到的是凉快。裤腿湿了之后,在阳光和身体热量的烘烤之下,走个10来分钟差不多就干了。之所以不卷裤腿是因为我觉得这样在河水里面保温会好一些。
实际上,我还内穿了一条弹力紧身速干长裤,因为对于过河我最担心的是失温。穿紧身裤是觉得在水里的阻力会小一些。关于这一点,应该是见仁见智吧,也有好多人是卷裤腿来过河的,好处是裤子下半截不怎么湿。此外,今天照旧是穿了两双袜子,里面那双是普通毛圈底的徒步袜,外面那双是美利奴羊毛防水袜,这样组合起来保温效果好。也有些人习惯赤脚或赤脚穿凉鞋或溯溪鞋趟河,我个人非常不建议这样,一来赤脚容易失温,二来还可能被河底的小石头或被进入鞋中的小砂石被脚划伤或刺伤,进而导致滑倒。但防水袜算是个错误,后来趟河趟多了(深度都在膝盖处附近),曾经在雪地和浅水处久经考验的高帮防水袜也顶不住,照样进水,而且进水之后因为防水膜的存在还导致袜子里面的水出不去,经常需要脱鞋脱袜来拧,所以后来我趟水就不穿防水袜了,这样虽然稍微冷一些但能节省时间。话说我还带有一双潜水袜,当时应该穿潜水袜和洞洞鞋来测试下过河效果,但那时候我没想起这事。我直观上认为穿潜水袜来趟河应该比普通徒步袜会好一些,潜水袜紧致一些而且不会吸水。
路途中经过了一座小木桥。据说这一路上有3座小木桥,我好像只经过了2座。搞不清这小木桥修来干啥,有这几座小木桥还是要趟好多次河嘛。估计这博河水况不同年份和季节变化很大吧,反正我们那时候这几座小木桥没啥用。看到这小木桥我就想唱几句:早知道博河的水呀干了,修他妈的那个木桥了是做啥呀哩。

一路走来,虽然也能看到些树和灌木,但整体上还是荒凉,跟北坡那边没法比。博河河谷,最不缺的就是石头和土块。

11点50分左右,我们的马队追上来了,又是潘哥打头。看下面这张图,包邮区土豪哥的气质尽显,这就是地主与长工的新世纪版。当然,现在是新社会了,我国不存在什么地主啊长工之类的关系,看这张图或许会感觉“长工”辛苦吧,其实厉害着呢,今天晚上长工就把地主敲诈了一把。

紧随其后的就是丫头和沙比江,还有另外那个马夫以及我们几个队的行李马。然后就是小黄。他们这队人、马、狗的组合,列队行进的顺序跟那天翻阿克布拉克达坂时完全一样,有组织有纪律,作风优良啊。


超过我们之后,再过大约5分钟,马队就没影了。我还是按照自己的节奏行进。这几天在河谷里面走,一点都不用担心走错路,顶多就是怕单人走过河时滑倒或在路上摔倒,总体上我蛮放心,只要能知道队伍各人的前后顺序就行。这时候,云端和之之在我前面有点远的位置,过了琼达坂之后他俩一直是结伴在走。闪耀在我前面一点,通常都在我视线范围内,我拍照时正好给照片当个点缀。友队那4位徒步的哥们,老驴独来独往,应该是在我前面,老狼等3位则还在我后面一点。商队的领队和队员,全部在我前面。

一会儿是片草地,不过博河河谷就算是草地那也是好多石头。

一会儿是走乱石河谷。

快到下午1点钟时,在河谷中间看到左岸山坡下聚集了不少人和马匹,那是商业队和马帮在这里吃午餐了。趟过河上到那片草坡,发现云端和之之已经坐在那里吃东西了。

我们吃午餐的这个地方也可以作为营地。虽然博河河谷绝大部分位置都是满河床的大小石头,而且河岸边都是山坡,但差不多每隔2~3小时大约6~8公里还是能找到相对平整的地方,供10多顶帐篷扎营的。只不过在河谷里面走夜路会比较痛苦,所以如果有队伍不能按时到达计划营地,可以适当变通一下,在天黑前2个小时就开始沿途寻找合适的地方扎营,第2天早点出发赶路追回来就行,倒不用非要赶到计划营地。
我和闪耀前脚跟着后脚到的,几分钟后,老狼和老顾也到了,就缺老张。

沿着河谷下降一路都有水嘛,所以早上出发时就让闪耀背了套炊具,中午烧水泡脱水米饭。吃饭时还跟商业队队员们进行了亲切友好的交(八)谈(卦),通常开篇就是哲学三问中第二问:你从哪里来(你是哪儿人),然后就可以根据自己对对方家乡的了解来展开了。我们在吃饭和聊天期间,一路跟随的那几条狗在不远处还进行了某件不可描述之事,惹得众人哈哈大笑。光天化日,郎朗乾坤,众目睽睽之下,它们就这样放飞自我了。
下午1点半左右,商业队的人起身开拔,他们到的早一些嘛。这时候马帮也要走。但老张还没到。老狼和老顾觉得很奇怪,因为之前老张上坡和下坡都不算慢,一直都能跟上队伍的节奏,而且上午前半程他们几个一直是在一块,现在老狼他俩都到了半个小时了,老张怎么还没到?老狼和老顾往回走到河谷处去看了看,没看到老张的人影。他俩想着路是一直沿着河谷下降,应该不会丢人,就先走了。这时候,云端和之之也跟着商业队走了,跟着商业队的领队走,选择的路更好一些。再之后是闪耀。最后剩下我和潘哥及潘哥的马夫。我们又等了会,潘哥那马夫跟潘哥说走吧,潘哥说还是再等等。今天的行程很轻松,而且他是骑马,一点都不用急。实际上,我徒步也不用着急,就算再等1~2个小时,剩下的时间也绰绰有余。但那时候我吃完饭休息了超过半个小时,湿掉的袜子也晒干了,我就想走了。
我已经到了快1个小时,老张还没来,我变得有点担心,我是怕会不会人摔了。后来我回想下,应该为潘哥的坚持等人点赞,潘哥这人够热心,在涉及到可能存在的队友安危情况下,即便发生几率很低,他也会担心。当然,如果那天下午大家到营地后等到天黑老张依然没有到的话,我们会同马帮一起回去找人,如同在科克苏河谷扎营那天晚上老狼他们几个回去找丫头一样。
那天中午潘哥好像还提了让马夫骑马回去找找看的建议,但马夫没同意。我们正说再等一会吧,往回一瞧,人来了。看着也没啥事,走路挺正常。老张到的时候已经是2点钟。他人到了后,我们都放心了。潘哥和马夫先走,没几分钟后,我和老张也走了。
接下来我俩一起走,我终于知道他后来那么慢的原因了。

博河河谷的路段都是相对平缓的下坡,我的节奏比老张稍微快一些,但拉得并不远。我走一段后会稍微停一下,拍拍照,顺便等等他。这种路对于我来说比较轻松,不用着急。我平常每周都会跑2~3次步,虽然不像前几年跑马拉松搞赛前训练时距离那么长,但多年来的习惯使得我的小腿肌肉比较发达,所以我下坡和平路相对比较快。最近几年周末爬山爬得少了,高抬腿爬坡训练不够,所以我爬升时相对会慢一些。


到要过河时,我就知道为啥老张会慢队友那么多了。因为他每次过河都要换鞋。我说你这多麻烦呀,隔一会儿就要换一次,直接全程穿着那双趟河的鞋不得了嘛。他说他那鞋的鞋底太软,走山路走一阵脚底板会疼。那就没辙了。过一次河他得换两次鞋,要脱鞋脱袜子、穿鞋、过河、脱鞋,穿袜子穿鞋,每次换鞋还得卸包上包,折腾一次要2~3分钟,过一次河就得多花5~6分钟。今天趟20次河,那差不多得多花2个小时。所以说,还是穿溯溪鞋加厚袜子或潜水袜来趟河最好。严格来说,应该是水陆两栖鞋,咱们的用途是要趟水过河加走山路,而不是在溪谷踩石头或青苔。如果是那种像凉鞋一样后跟就一根带子的溯溪鞋也不大好,走山路走时间长了可能会勒脚。我个人觉得就是普通的低帮徒步鞋,要么本身就是网面的要么就在鞋面上抠几个洞,再在鞋垫和鞋底钻几个小孔就差不多了,要是鞋底花纹有专门的排水设计那就更好。如果不想特意去买双这样的鞋,把自己的旧徒步鞋DIY改造下也行。用于过河的这双鞋还可以作为登山鞋的备用鞋。

有段路看着是通向山腰,路在灌木丛中,中间还有很多小的分岔。那灌木植物高度基本上都在0.5~1.5米之间,把路给遮住了,从中间走过去,挺扎人的。走着走着,前面出现了一个乱石坡。

在乱石坡上往前窜来窜去,探了几个位置,感觉前面都不好走。我心想幸好我以前在深圳走海岸线走过多次这种大石头路段,还在船底顶等线路走过这样的乱石坡,不然还真觉得费劲。这时候,老张也走到乱石坡来了,在我的左上方。我跟他说,我这边看着没路了,下河谷又太陡,你看看你那边有没有路吧,我准备退回去一段找条路下河谷去了。于是乎我就折回去找了个不太陡的地方下到了河谷,下坡时依然是在那种灌木中穿过去,等下到河谷时冲锋衣上粘了好多刺。幸好外面穿的不是抓绒衣,否则岂不是成了刺猬?我下到河谷后,歇了两分钟,给冲锋衣清理粘上的刺,顺便等下老张。但老张并没有跟上来,反而是前面不远处出现了一个身影,原来他在上面时继续往前找了条路下到了河谷。当时这段路之所以会走到山坡上,是因为最初那部分蛮好走,如果早知道后面这么坑爹我就直接走河谷了。

继续前进,中途又碰到要过河。过河时只有少数几次才拍过照。连续的过河,我都懒得脱鞋晒袜子了,老张过河慢嘛,我就先走了。我想着再趟两三次河,等多拉开点距离,找个空旷平坦点的地方去等他,顺便躺一会儿。


这里算是博河的中游吧,河水依然不深,水流也不急。过这条河时还拍了张照。这些有照片,尤其是有自拍照的,都是很容易过的。最后一天在下游过河,比较宽、深和急的地方,压根就没敢自拍,在河水里面必须用手拿稳登山杖辅助着站稳,不敢掉以轻心。

博河河谷也是有美景的,这儿就秋色无边。

总算到了一片开阔而平坦的草地。最开始我想把防潮垫铺在地上躺一会儿,又怕这暖阳之下躺下来就睡着了,万一老张没经过这片草地而是从河谷或是对面山坡找了路走了那就惨啦,那定个闹钟应该可以解决我的担忧,到点就走人。但我又想老张可能也就落后10多分钟,算了,不折腾了,所以我只是找了块石头坐下来晒太阳,顺便把袜子脱下了晾着。坐一会儿又起身四处溜达下,瞧一瞧拍一拍。等了10来分钟,老张还没来,我开始担心他会不会真的没走这边,但我又感觉到这儿来的路径很明显,一般应该会经过,继续等等吧。又等了大约5分钟,老张出现了。他还有点诧异,说我在这儿干啥呢。我说今天不着急,我等一下你,顺便晒下袜子。

这是我今天经过的第2座小木桥。

老张走在我前面时,能给我的照片多添点生气。虽然博河河谷比中天山北坡那边要荒凉得多,但你看土坡上也生长着好多小树呢。总有些生命能够适应这里的恶劣环境。

跟老张一路同行,从过河聊到溯溪,从溯溪鞋聊到登山鞋、越野跑鞋,还有登山包和海淘等事情(老张背的是Osprey新出的轻量化背包白熊45L,自重才800克出头)。接下来有一处过河,我和老张互相连拍了一堆照片。我们过河那几天天气好,河水整体上都不深,河水清亮,在河边瞅几眼就能预估河水的深度,上中下游趟水过河都是easy模式。但如果趟水前一天上游是雨雪天气,那第二天融雪会加大水深水速,水流很可能高到腰部以上,那就变成hard模式了,估计得拉绳子打保护,或者看天气情况等个半天一天等水流变小变缓之后再过。
下面几张图这个过河点依然算博河的中游吧,我以这个地方为例说下本人过河的方式。我们面临的是easy版本,在上游时水最浅,不超过膝盖,我一般是正向直接趟过去;到中下游时水变得深了些,通常是在膝盖到大腿根部之间,我一般是侧身面向上游,并使用登山杖协助掌握平衡,重心稍微前倾,横向移动过河,如果感觉比较费劲则双腿小幅移动不交叉。找过河点时,除了尽量选择相对平衡和浅一些的地方外,通常我还会选择石头上游半米左右的位置,这样做防止被水流冲倒或滑倒后有块石头挡着不会被冲远(石头不宜太大也不宜太小,大石头上游点的河水很可能会相对较深,小石头则起不到啥阻挡效果)。虽然我以前在雨崩和年保玉则等地徒步时都有趟水过冰河(冷水河)的经历,但这次乌孙之行是头一回要连续不断趟这么多次河,出发前几周就对拉绳过河及直接趟水过河有过仔细的研究,加上在博河河谷趟水近30次,因此也有些心得体会(拉绳过河最终没实践)。关于过河的方式等事项,可以去看看这个贴:渡河(溪)技巧和注意事项(整理汇编),见隔壁某网~
此外,微信公众号雪线之上曾经有过2篇讲述涉水过河的文章,也很不错,值得一读。


再来两张动图,给大家看看我们过河时的情景。这个过河点最深处刚过膝盖,水流整体平缓,但局部位置稍有点急。正向过也不难。但保险起见,今天下午到博河中游,水深过膝盖后,我基本上都是侧身横向趟河。不过这里水不算太深,水流也不急,我侧身移动时两腿迈开的步伐比较大,形成了交叉。下游水深到大腿中部时,我过河时的步伐就减小了,两腿基本上不会交叉,这样更稳定些。此外,像这个过河处上面那个弯道以及大石头比较多的地方,要么就是水流较急,要么就是河水较深,不是合适的过河点。弯道下方一点比较平直的地方一般会比较好。


趟水过河后,等老张来回换鞋的时机,我正好晒下袜子。通常情况下,他刚卸下包换好鞋时,我就已经到了河对岸,然后等他过了河后卸下包又开始换鞋时,我就开始穿袜子穿鞋。
继续在河谷中前行。

河谷的沙地上鞋印很多,大部分鞋印跟我们方向一致,是往下游去的。

走个10~20分钟就要过一次河。河水不深,水流不急,自拍一张。关于河水水温,说下我当时的感受。阳光照在河谷处时趟水过河感受到的是凉快,但太阳照不到时趟水感受到的是冷,换句话说:天气晴好时11点到16点之间(北京时间,换算成当地时间则是9点到14点)趟河比较容易和安全,其它时间段或阴雨天气时趟河会感受到阴冷,但要说冰冷那是夸张了,或者抗寒能力太差,9月份白天的气温和水温,基本上不存在冰冷这个概念,除非极端雨雪天气。今天趟的最后几次河,以及明天上午趟的最初几次河,我感觉有点冷,其它时间一来因为本身气温相比早晚就高一些,二来因为太阳照到河面了,所以趟河感觉很舒服,有队友还觉得趟河挺好玩的呢。不过,必须再次强调,因为季节和天气很好的缘故,我们当时面对的是easy版本,如果变成hard版本,那就不好玩了。

偶尔还能碰到独木桥。这个桥本来有2根木头,右边那根比较细,还被水流冲湿了。我走过时轻轻踩了下,感觉那根细木头撑不住,所以还是走独木过来的,过来后提醒了老张不要踩那根细木头。

再来一张动图。

再之后有个地方,河岸左边山坡下有一块不太高的丘陵,有比较明显的马道往那边偏过去了。只要不是高绕太多,我就会走马道,中下游地带的河谷里面乱石头太多了,起不来速度,走得不爽。
当时我走在老张前面一点,我往左边拐了,走了一阵回头看看,没看到老张的身影。看了下时间,6点20分,又看了下轨迹,离终点不到15公里,所以我判断今天的营地应该在5公里之内了,毕竟明天还有半天时间,总得留个10公里路吧。这河谷里面走法太多,河谷部分有的位置还比较宽,就算两个人都在河谷里面同一路段,如果一个在左侧,一个在右侧,若是中间有几棵树挡着就可能互相看不见,更别提还能高绕。此外,营地肯定不远了,老张就算过河慢一些,2个小时内肯定能到,用不着摸黑。这么一想,我就没等老张,先走了。
中下游的河谷地带大多数都挺宽,河流分成了一些或宽或窄的支流,从河谷这边走到另一边通常都得过2~3次河。

又一次过河,有个双木桥。走到中间时淡定地拍张照。

有时候也能碰到像下图一样的“高速公路”。

在这条“高速公路”上走了不到10分钟,我到了营地,当时是7点05分。我还跟老狼他们说,老张应该还有二三十分钟就能到了。其实我前面那张图上就有老张在,但离得有点远,人太小了,当时没注意到。不一会儿老张就到了。这样,3个队所有人都到了,其中友队的老驴应该是在前面某个地方扎营。搞不懂他,可能是喜欢一个人自由清净的感觉吧。老张过河换鞋耗费的时间太多,我估计前队下午5点前就到了。
我到的时候,我们和友队早就扎好帐篷,都准备开始张罗晚餐了。我赶紧扎营,再把袜子晾起来,然后就没啥事了。今天聚餐嘛,两个队加起来大厨好几个,像我这样的属于闲杂人等,倒也乐得清闲。主要是之之、丫头、老狼、老顾他们几个在做晚餐,特别是丫头,最后我们吃完饭时她还主动负责去清洗炉具。今天的晚餐比较丰盛,老狼他们弄了锅疙瘩汤,还有面条,我们则是煮了点饭,炒了几个菜,好像还有紫菜汤。后来友队还拿了样东西出来,我尝了下,挺好吃。他们队好像是把这东西当做正餐的辅料,我是把它当路餐或零食。后来还剩下小半袋他们不要了,于是我光明正大地据为己有了,之后和潘哥一起去哈熊沟时当做路餐给吃完了。那东西是贵州特色小吃,叫脆哨,大概就是榨干了油的肉丁。话说我去过贵州3次,累计呆了差不多半个月,之前居然不知道这个东西。
我们的营地。这个营地还不错,位置比较大,地面平整,还有好多小树丛能挡点风。

我们的大厨之之,应该是在炒菜吧。辛苦了。

不知道从哪儿来的个牧民,在这儿卖羊肉。商业队买了羊肉。队友去牧民那儿问了下,回来说一只羊腿150元,他们想和友队一起买一只羊腿烤羊肉串吃。本来我不同意,明天就能出山了,到时候想吃啥没有啊,如果是中途在天堂湖有羊肉卖我还是很乐意买的。不过我们和友队中绝大多数人都想买,还说不吃的不用出钱,潘哥又来一句你那份我请你。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还能说什么呢,那就买吧,一起AA好了。

商业队在空旷处燃了堆篝火,他们先烤了羊肉串,之后我们烤。我们是先吃完饭再去烤的。羊肉串要烤好挺费时间,反正我是烤得半生不熟就吃掉了。下图是烤羊肉串的场景,图是从老狼的游记里面搬来的。

吃完饭后还有事情要处理,又是关于租马的事。马夫说他们不能去到终点,说是北疆的马不能跑到南疆去,琼库什台这边的马帮不能走到黑英山去,必须要有证件,否则被那边抓到后会罚款。大概是要跟我们商量明天走到哪个位置就停下来,卸下行李。我一听,得,那明天干脆别租马了。今晚的营地离黑英山山口只有10公里左右,明天只用3小时左右就能走到。这个距离和时间,租马要多算1天的钱,不划算,加上现在食材基本上都吃完了,每个人的负重都比进山时轻了4~5公斤,何况最后那10公里都是平缓的下坡,我觉得大家负重走应该没有问题。只有潘哥和丫头还需要骑马出山,但我们租来驼行李的马是用不着了。
马夫的这个说法,我认为是真的,国内西部像藏区或新疆很多地方都是以山头为界划分地盘的,租马驼包驼人的生意不许越界,比如前年我们从喀拉峻徒步到琼库什台,有部分队员骑马过去,到了琼库什台村西北面那个山头后,马帮就不能往前走了,必须得换琼库什台的人骑着摩托或用马载人或者自行徒步下去。
我和我队队员还有老狼以及他们的队员说了我的看法,大家都表示同意。潘哥骑的是商业队马夫的马,那个马夫跟他说明天早上6点就起床,早点出发把他送到黑英山山口,那时候太早,没有人巡视,不会被抓到(后来还是将近9点才出发,那家伙有盖章的证件,办这个证应该就是给拜城县或是黑英山乡政府机构或是村里面交点钱吧)。丫头骑的是沙比江的马,我们跟沙比江说要不你也像那个马夫一样,早点出发,把人送到黑英山山口。他不同意。我们又说那你把丫头送到离终点3~5公里的位置吧。他还是不肯。后来丫头说那她自己走算了。其实丫头轻装爬坡还行,就是下陡坡特别慢,博河河谷这样的缓坡确实没啥问题,而且明天只用走3小时左右嘛。
关于最后一天马匹的方案定下来了。既然明天不再租马,我就想今晚跟沙比江把马费给结了,省得明早再折腾。吃完烤串后我去他们扎营的位置找他,头一回去时他们在吃面,说吃完了就过去找我们。过了20分钟,还没来,我又去找他,只有商业队那两个马夫在,说沙比江去前面放马去了。我就让那两个马夫等沙比江回来后代传一句话,我说再不来找我,马费我们就不给了。
之后不到十分钟,沙比江就过来了,而且一下子三个马夫全来了。我心想,沙比江来跟我们结账,商业队这俩马夫跟来干啥呢,很快我就明白了。先是潘哥那马夫说啥一千,我和潘哥说对。然后他又说四天,我们一数是四天(其中有2天都只是半天,这个就不纠结了)。我还想着反正之前说好了,从第二草原站送到黑英山山口,一共是一千块嘛,甭管多少天了。然后他又说,一天一千,四天,那就是四千。卧槽,这下我们就明白了,原来他算天数是这个意思啊。当时我就怒了,说话时嗓门也提起来了,我直接说,你想抢钱你就明说,想打架也直接说,不用算这玩意。我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听懂我这句话的意思。妈蛋,不带这样欺负人的,当我们是肥羊啊。看着我和那马夫要吵起来,旁边的两队队友就说别动气,大家去火堆那边去商量。
然后我们就去了火堆那边。我说咱们讲道理就认真算账,本来当时在第一草原站潘哥跟你讲好的是翻过达坂到黑英山山口一共是一千块钱,不是每天一千块钱,我们反复确认过的。这山里面租马的价格就是每天每匹300元,你这还是顺路,不存在啥返空费(本来潘哥骑的那匹马之前是他自己骑的,商业队租马时已经付过马费包括返空费用),现在是3天半时间,之前谈的一共一千块钱算是合理价格。你现在说每天要一千块钱,一共四千,这就不合适了。但他们说来说去反正就咬定是每天一千块钱,跟他们讲道理说多了也不知道他们听没听懂。我感觉是对他们不利的说法就算他们听懂了有时候也装作不懂。商业队另外那个马夫还说啥要不他们免费再把潘哥拉回第二草原站去。我靠,这明显就是趁火打劫嘛。如果当初租马时就开价4000元,我们也不说啥,嫌贵不租另外再想办法就是了。现在突然来这么一出,之前谁会想到呢,又没有录音作为证据,这事估计扯到派出所都说不清。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费用上的纠纷一般会参考当时的行情价,而行情价就是每天每匹300元。
我从言语和架势上表达了如下意思:我去过很多地方,新疆也不是第一次来,租马没有每天一千这个价格的,你们自己心里也清楚。你们要四千块钱,就算潘哥愿意给,我也不同意。如果你们敢抢,我们出去就报警,这事哪怕闹到派出所去我们也不怕。如果你们想打架,我们不会先动手,但如果你们敢先动手,我们也不会客气。
我们不想惹事,但我们不怕事。想当年我和潘哥在西藏还成功地迫使两个藏民给我们的妹子队友道过歉呢,始终都不是我们要惹人家,那次也是我们占理,当地人贪财不讲理。当然,这类事情,也不能过于粗暴地处理。现在我们人多嘛,不用怕。如果是对方人多,我们可能会认点怂,等出山后再想办法。
反正我这黑脸就唱到这里了,再谈下去也谈不拢。正好还有行李马的费用需要跟沙比江谈,所以我跟老狼就和沙比江回到我们扎营的那边去谈,这边就交给潘哥继续了。说实话,我还真担心潘哥跟他们商量下去谈出个两千或三千的妥协价格出来。倒不是说潘哥怕事,主要是他这个包邮区土豪哥没我那么心疼钱,能用钱快点解决的事情他很可能会倾向于多花点钱搞定。
沙比江行李马的费用其实那天上午在科克苏河谷小树林营地就谈得差不多了,但还遗留下这样一个问题:老狼他们队租了2匹马驼行李,我们队租了1匹马驼行李,一共是租3匹马。从分岔口小木屋出发时,沙比江带了4匹马,其中1匹是他自己骑着。但从过溜索那天开始,老狼队的行李减少了一些,只用1匹马就搞定了,多出来那匹好像是在溜索附近让另一个牧民小哥给牵走了。
现在算费用,我们两个队合起来到底是按3匹马算还是2匹马算,马夫骑的那匹马要不要算钱,这一点在分岔口小木屋和他弟弟沙木谈时没有说清楚。老狼就跟沙比江说:就算我们还是按照3匹马来算,那后面几天马夫骑的那匹马相当于也是租给我们了。但是这匹马后面几天驼了丫头,而丫头跟沙比江谈的个人骑马费一共一千块。那就是说,我们花钱租的马,驼了我们的人,另外还多出了一千块钱,这钱不应该出呀。如果后面我们是按照2匹马算,那这一千块我们来出是没问题。当时我们还拉着沙比江说:小沙啊,你可不能跟那两个人(指商业队那两个马夫)学坏了呀,咱们这个马费不能乱收啊。
沙比江的汉语比较一般,不知道他搞没搞明白老狼的意思,反正他的说法就是我们租了3匹马,每天都要算3匹马的钱,丫头骑马费也得照给。此外,老狼还想让沙比江明天早上骑马把丫头送出去,开始说送到离终点2~3公里就行,最后说能送多远送多远,但沙比江死活不同意。其实我觉得再往前走5公里肯定没问题,沙比江不同意,估计是觉得他一匹马多送几公里,剩下2匹行李马都得等着,还不如明天大清早拔营抓紧时间往回赶,去挣国庆假期大部队租马的钱呢。最后沙比江来了句:马费不要了,今天晚上就赶回去。说罢扭头就往回走。我们赶紧拉住他,还是想今晚就搞定,别拖到明天早上再扯,那样可能耽误行程。丫头还来了句,他真不要钱啦。她还以为沙比江真的会当晚就回去呢。我回复她,你咋这么天真呢,这么晚了他不会走的,咱们今晚把费用结清,他肯定是明天大清早就出发往回赶。
最后老狼懒得争了,全程都按3匹马算吧,他们队2匹我们队1匹,从9月26日开始租马到9月30日结束,一共是5天,每匹每天300元,返程费两个队每个队出600元一共是1200元,丫头个人的骑马费用也另外算给沙比江。沙比江也同意了。其实那天在小树林营地时,返程费用沙比江是要1800元,后来双方谈到1500元。这时候说1200元他同意了,不知道是他自己搞忘了,还是觉得他把我们租的马用来驼我们的人还单独收费有点理亏也就妥协了一下,反正最后双方就这个方案达成了一致意见。此外,丫头骑马的费用最后好像是给了800块还是900块吧,毕竟最后还差10公里没送到嘛。这样算的话,应该说我们队占了老狼队一些便宜,因为后面几天我们两个队都是一匹马在驼包。另外,中间有几天我们塞不下的炊具和气罐放在老狼队的蛇皮袋中让马驮着。以上,在此向老狼队的同学们表示感谢。
我们谈好的时候,潘哥那边也谈好了,最终是1500元。其实,从最终这个价格也能看出,要价4000元就是想把潘哥当肥羊狠宰一把,假如4000元钱才是公允价格,马夫一定不会让步到1500元。现在这个价格还凑合吧,诈得不算太多。我就跟潘哥说,你那钱一定要等到终点见到那块石碑后再给,别搞得明天又说那边有人抓要罚款啥的把你扔在半路上。潘哥回我,那肯定得到终点才给钱。这样,我就放心了。总体来说,我觉得沙比江同学还算憨厚,就算总体费用稍多一些也在我们的可接受范围内。但商业队那两个马夫就不怎么样了,4000块钱的马费亏他们说得出口。倒不能说他们有多坏,就是比较贪财吧。碰到这种事情真不要盲目认怂妥协,不要惯坏了这些人。
多说一嘴,回家后写游记时又翻了一遍出行前收集到的前人游记,在其中一篇里面发现了沙比江和另一个牧民半夜进入某小木屋,向已经睡在该小木屋的山友索要高额住宿费的事情,详情可见该贴:《为了那抹蓝……乌孙古道(琼库什台--黑英山)穿越记》,链接为 http://bbs.8264.com/thread-5458832-1-1.html. 文中贴有照片,作者描述中的“黑帽子”就是沙比江,他和“军大衣”一起干的这事,事情是由“军大衣”主导。该队后来又碰到了“军大衣”的弟弟“红帽子”,作者觉得“红帽子”人挺不错,比较憨厚。这同一家人两兄弟又不一样。反正我感觉“黑帽子”沙比江可别老跟坏人一起玩耍,要被人带坏了。
谈好费用后就是结账。山里面没有信号,自然只能用现金。但我们两个队之前都没有计划租马,所以没有带够现金。我之前在群里跟大家说的是,进山时带500~800元现金就行了,因为在山里面的花费只有如下几项:溜索200~400元,骑马过河150~200元,吃羊肉100元。最终只有潘哥带了大把现金,因为他人在长三角,没法参加我们的拉练,我对他的体能状况有点不放心,所以我之前就跟他说过多带点现金实在不行就骑马,可能他自己也有点担心,反正最后是带了好多毛爷爷进山。只是他的钱之前帮全队垫付了过溜索和骑马过河的费用,此外他自己骑马的费用还得留1500元,因此就不够了,还管我借了几百。等我把队友们的钱都凑了下后,还差600元。怎么办呢,那不是还有商业队在嘛,我就去火堆那边找商业队队员借钱了。还好我们队差的不多,商业队队员两三个人凑了一下就借到了600元。大家进山一般不会带太多多余的现金,每个人也就多两三百块。素不相识,之前也没有太多接触,借钱时我主动提出我们押个身份证给他们,等出山有信号后再用微信或支付宝还钱,同时把身份证要回来。问了下他们也是明天晚上从库车到乌鲁木齐的火车,不过是在我们后面一班,这样就更放心了,肯定能在库车县城把身份证要回来。开始给的是潘哥的身份证,第二天早上潘哥说万一明天那马夫送不到终点石碑处,他俩起了争执,闹到派出所去,那时候就需要身份证,所以我又去找借钱给我们的姐们,用我的身份证换回了潘哥的身份证。我借到钱之后就把我们队的马费给了沙比江,给的时候还用手机拍了张照,表示我们的马费已经结清,回头别再找我们要钱。我是被商业队的那两个马夫搞得神经兮兮了,怕后面又出啥幺蛾子。
友队那边,只有老狼的现金够,其它几人都缺呢。那时候比较晚了,估计商业队有些队员都睡了,而篝火边那几位多余的钱又被我借了。此外,老狼他们队的缺口还比较大,他们马费相对要多一些嘛,据说丫头基本上就没带现金,囧,难不成她以为天山深处还有网络能使用微信或是支付宝?老张就让沙比江把手机拿出来,告诉他现金不够,微信没有信号,要出山之后才能把余款给他。开始好像是说通过微信红包转给他吧,结果沙比江说他不用红包,微信他倒是知道。我跟他说你弟沙木肯定用,回去记得让他教你。最后老张就跟他说等出去后用银行卡转账给他,用银行卡转账时得输入卡号和姓名,说到姓名他俩沟通了老半天也说不清楚。哈萨克牧民跟你说他叫啥名字很容易,但他的名字用汉字写出来是哪几个字就不容易说清楚了,何况沙比江的汉语本来就不好。我在旁边看他俩拿着张银行卡在比划着啥,等搞明白了是要问名字,我说,你们还费这劲,你有没有带身份证,把身份证拿出来看看不就行了。正巧,沙比江随身带着身份证,用手机对着拍一张照就搞定啦。这时候我才知道他叫沙比江。他是93年的,今年才25岁,他弟弟沙木则只有20岁。他们这些牧民看起来要比实际年龄大一些,毕竟常年在山里面奔波,饱经风霜。之后,沙比江就回他们马夫的营地去了。当时,我还跟老张他们开玩笑说,你们要是不转钱给他,他拿你们没办法。当然,大家都不是那样的人,那太不厚道了,牧民赚点钱也不容易。此外,我觉得大家进山走线还是带足现金哈,不要让牧民去承担收不到钱的潜在风险。
今天大概是8点半吃晚餐。等处理完马费的事情,进帐篷睡觉时已经是11点半。当时潘哥一看时间很晚了,索性跑到上游一点去拍了会星空。那时候地面上有篝火,太亮了,对拍星空来说算是光污染。今晚是乌孙行程中最后一次扎营,也是我这次去新疆的旅程中最后一次看到星空了。

Day 8:10月1日,博奥孜克里克河谷海拔2120米营地->黑英山山口海拔1950米石碑处;黑英山山口->库车->乌鲁木齐(晚上卧铺火车)
徒步里程10.2公里,累计爬高40米,累计下降210米,本人负重15.5公斤,耗时约3小时20分。天气:晴。
今天早上8点钟左右起床,8点半做早餐,8点50分开始吃早餐。早餐是昨天晚上最后剩的一点米饭熬了点粥,都不够吃。所以我又泡了袋山之厨脱水米饭。潘哥起得很早,因为昨晚和马夫商量好早上6点多就出发嘛,结果马夫直到8点多才过来我们这边。商业队的人在9点05分~15分之间陆续出发,友队的4位同学好像是跟商业队前队差不多时候出发,之后是云端和之之跟着商业队后队,他俩大概是9点20分出发。马帮紧随其后出发,最后是我和闪耀。
跟潘哥说了,让他到终点后电话联系司机,怕司机搞忘了,之前说的是今天下午2点半到黑英山山口石碑处接人。人快走光的时候,我才泡好山之厨。吃了一半时,感觉落下的时间有点多,闪耀也收拾好东西要走,所以我把山之厨的封口卷起来,塞到背包侧袋里,准备中午再吃。我和闪耀出发时是9点35分。今天的负重比昨天还多一点,多了帐篷,少了些干粮,上包前称了下,15.5公斤。
一出发就要过河到对岸的马道去。今天这第一次过河时间太早,在河里时感觉脚上和小腿有点冷,好在持续时间不长,半分钟不到就过去了。过了河有段坡度不大,比较短的土石斜坡。后来听潘哥说他刚出发没多久就在马上摔下来了,我还以为是摔河里了呢,当时看着他没啥事嘛,我开玩笑说,人摔坏没事,单反相机别摔坏就行。他说,不是在河里摔的,是刚过河后一点。据说是后仰着摔下去的,摔下马时脚还在马镫上,幸好那马没用后腿去踩它。当时那马夫吓坏了,还好人没事,有惊无险。前几天潘哥的包被我们的行李马驮着,今天没有行李马,他应该是背着包骑着马。我估计是刚开始不太习惯,背着包时重心有点后移,可能是在那斜坡上,或者上了坡后那个拐弯的位置给摔下去的。当时云端和之之在他前面一点,可惜没有拍下那个精彩时刻,不过除非是摆拍否则很难抓拍到,而且当时那种情况,队友如果看到了肯定会先去关心人有没有事,第一时间不会想到要拍照。
河谷里面没啥明显的路。GPS轨迹是别人当时走的路径,对于具体路段则并不一定是最优路径,而且在不同季节和天气情况时最优选择也可能不一样。此外,在这种方向一致但相隔10~50米之内的不同路径的判断中,GPS精度不够用,而且GPS在深山河谷地带还有漂移。所以,在这种情况下,跟着有过几十次本线路穿越经历的商业队领队来走是最省力的。不过我们也不在乎,反正时间足够,多费点力多耗时也无所谓,不会差太多。我和闪耀是各自寻路,挑自己觉得合适的路在走。他在我前面一点,有时候我能看到他,有时候又看不到。
途中有个地方,我沿着清晰的路径往山坡上走了。因为早上趟河有点冷,而且那山坡路不算高。走了一小会后,路越来越难走,需要穿过1~1.5米高的小树丛。想找地方切下河谷,探查了几处位置都不好下,离河谷大概3~5米高,但都比较陡。只得回退一段路,边走边找合适的地方下去。在这地方差不多白折腾了10分钟。算是加深了我的判断,还是走河谷最稳,虽然乱石路不大好走,但不会走到无路可走的地步。但有时候高绕的小路很好走,爬升高度也不多。所以如果不是走过好多次,实地探过路,那总会碰到选错路的时候。
在上面那地方耽误了点时间后,接下来有好一阵都看不到闪耀了。之后经过一个栈道,看起来挺酷。但不知道是往哪高绕。本来想走上去玩玩,但一个人走着没有人给拍照。直接走那栈道吧,感觉像是断头路,担心走到半途要折回来,这样的话自己会落后队友太远。于是,此念头作罢,还是在河谷里继续前行。

总算看到了闪耀,他站在前面没动,对面是一群狗。起初我还以为他在逗狗玩呢,等走进一点后,才发觉他是被狗困住了。我一下子想起来好几件事,在心里笑了:比如在伊宁青旅的那天晚上,我上床躺下后,潘哥和闪耀说有老鼠,还把老板喊过来找老鼠抓老鼠折腾了一阵,那时候好像闪耀给吓出去了;比如在翻琼达坂那天上午,他看到小黄时还说以为是狼;比如在库诺萨伊河谷时,我们的行李马在一个小坡前停住不走了,沙比江让跟着马后面的闪耀赶一赶马,他没上去,还是我上去拿着登山杖拍了拍马屁股,那马就继续前行了。于是我走上前,提起两根登山杖,指向那群狗,做好防御态势,继续往前走。刚好这时候,来了个牧民,他吆喝训斥着那几条狗,让它们安静下来,给我们让路。那个牧民应该是这几条狗和那群羊的主人吧,在这周围放牧。我们就这样顺利地通过了。被五六条狗围着,若是赤手空拳,我还有些忌惮。但当时带着两根登山杖,带上还有不少小石头可用,而且只是要借路通过,并不是要捉狗打狗,所以我是没啥压力。没想到闪耀在这里被困了有15~20分钟,我笑了好半天。

碰到闪耀后,又走了大约10分钟,总算看到了前面那群人。这一路上,我都没停下来休息,感觉自己走得挺快,但总是看不到前面的人。我就觉得奇怪,怎么今天大家都走得这么快。后来看了下时间,其实我和闪耀出发才1个小时,他们提前我俩15~30分钟出发,如果他们中途没休息,那我们之前还没追上倒也正常。可能是早上阳光还没照进河谷,趟水过河有点冷,心里有点急。外部环境对人的心情和心态有一定影响。如果是快天黑时,有人在这河谷里面落单了,估计情绪上会比较低落,会更着急。
今天的过河应该算是博河河谷的下游。下游的河道都比较宽,河水也相对深一些。河谷两侧的山坡大多是那种坡度较大的土石山坡,没有可以高绕的路。河道隔一阵还来个大拐弯,在拐弯处附近得连续趟几次河。
下图这个地方过了河之后走几分钟就得继续过河,得从河谷右侧走到河谷左侧去。我直接趟过去了,奔向前面那群人。之后过河时,他们沿着河流往左边绕了下,然后过河,我则是直接过了河,再往左边走。后面那次过河,走到中间时,忽然屁股就湿了,看来最深处到了大腿根部,好在我选的过河点水流比较平缓,问题不大。过河之后,摸了下背包底部,也湿了。这算是我趟水过河中河水最深的一次了。可能他们左边那个过河点的河水要浅一些吧。我那边河水较宽,虽然河水清亮,但在岸边不能确定河流中间最深有多深,只能看出水流比较平缓,深度估计没到腰部,所以我就在那里趟了。

前面这群人是商业队的后队,有六七个人,由领队带着。之前闪耀在找过河点时,多花了些时间,所以我就在他前面了。追上商业队后队后,从河谷切上一个小坡,接下来是一段栈道。河道在这里走了个大拐弯,走栈道能少趟2~3次河。栈道比较宽,路也好走。我一路超车,发现最前面两个是云端和之之。这个栈道很短,也就刚好走完那个大拐弯。云端和之之正往前走着呢,商业队领队说要下河谷了,前面没地方下,于是他俩停下来,大家各自寻找合适的地方下去。栈道尽头比河谷高约1~2米,下去不难。


从栈道下到河谷后,商业队领队说在这里休息一会,于是我们几个也跟着就地休息,顺便晒下袜子。走了个把小时,肚子有点饿了,正好把我早上没吃完那袋山之厨拿出来吃掉了。商业队领队和队员聊天时说到他们前队在哪个地方休息,离终点只有3~5公里了。他们前队应该是三四个人,以轻装为主,走得挺快。闪耀在这里没怎么休息,先走了。歇了10来分钟后,大家上包继续前行。

这一段就一直跟着商业队这些人在走。他们的队员中有个年纪较大的大爷,60岁左右吧,开玩笑说云端好厉害,出来走山还带着之之这个女秘书。那大爷还好奇着问云端的年纪,云端好像是跟他说是49年出生的吧。大爷一听,佩服得很,但不太相信,又来向我打探,我告诉他实话是50岁出头。大爷这才满意了。大爷好像是觉得自己这个年纪来走乌孙已经很不错了,要是有人年纪比他还大背负还多且是自助式走乌孙,就感觉太厉害了。
走了一会儿之后,商业队那六七个队员分成了两拨,男领队带着3个队员走在前面点,云端、之之和我跟着他们。后面还有3~4个人稍微慢一点,落在了后面,好像是由女领队收着吧。
走到了一片开阔地,我走到侧边去拍了几张列队行进的照片。


这里有很多沙棘树,结满了红红的果子。我以前见过的沙棘基本上都是橙黄色的果子,这个红色的可能是品种不同吧。商业队领队停下来,建议队员们都去尝尝。差不多每个人都去摘了点吃,味道有点酸。
这个地方好像是叫果树园营地。商业队领队说以前是有好些苹果树还是杏树来着,现在只有远离路边的山坡那儿还剩一两棵了。


继续往前,商业队领队说这里就有信号了,但只有电信手机才有。刚好我就是电信的手机号,从飞行模式切换到正常模式,果然有信号。试着打了留守和司机的电话,都提示呼叫失败。
接下来碰到了一群羊。啊,好吃的羊。

然后就看到了闪耀。他正和一个牧民谈笑风生,我经过时还要我给他俩拍了张照。

之后是一个很漂亮的草坪。在这里我又试着打了电话,留守阿陶那边打通了,告诉他我们应该1个小时内就要出山了,全队平安无事。给司机打的那个电话没人接,我当时估计他可能正开车往黑英山山口赶呢。

这段路越走越开阔。当时我以为后面都是这种路,或者是机耕路。后来发现我太天真了。这段路走完之后,又要走回河谷,开始频繁过河。
这片草坪走完后,迎面就要过河。这时商业队领队说休整一下,等下后面的队友们。而我们几个则没有停留,继续前行。
走了没几分钟,突然发现闪耀在我前面。不知道他啥时候超过去的。更奇怪的是,今天居然没追上友队的老张,那说明他今天过河肯定没有换鞋。此外,我们那时候博河的水很清,我这几天途中都有从河里取水直饮。不过,河水的情况在不同时节差别很大,我之前看别人的游记里面大多是浑浊的河水。

云端和之之在趟河。注意,如果河水深度超过了膝盖,最好是面向上游,横向移动过河。就我们当时的情况来看,博河河谷,我认为在海拔2500米以下,趟河都应该采用这种方式。

继续往前,有时候是比较宽的马道,有时候要趟河。接近出山口的河道相对较宽,河水也较深,稍有点急,需要选好合适的过河点。个子比较矮或平衡性差一些的女生,可能需要队友帮扶着过河。
从那片草坪末端的河岸边出发,走了将近40分钟,终于看到了传说中的堤坝。这就意味着我们马上就要到终点了。


沿着堤坝往前走几分钟后,眼前豁然开朗。前方不远处是一片高地,能看到那里停着一辆车,还有几个人。毫无疑问,那里就是终点了。这时候,云端、之之和闪耀已经向着高地走去。我正准备趟河过去,但又感觉沿着堤坝走似乎更正确。河流在这里转了个反C形的圈,如果直线走过去,趟了这次之后在那边还要趟一次。拿不定主意,所以我拿出手机看了看轨迹,每一条都是继续往前走,然后左拐走向终点。于是我果断没去趟河,继续沿着堤坝走,一两分钟后就到了机耕路上。这时候云端他们3人也发现了问题,折返了回来,所以他们虽然比我先上了堤坝,但最终还比我后到石碑处。
我于12点55分,抵达终点石碑处。两分钟后,云端、之之和闪耀抵达。在我们到达之前,终点处已经聚集了友队的5位同学,我们队的潘哥,还有砾石户外商业队的前队几个人。
问了潘哥司机的情况,他说那司机还在库车没出发呢。尼玛,忒不靠谱了。我心想,这下还得等3~4个小时,刚好能赶上晚上10点半的火车,只是吃饭和洗澡的时间估计就没了。不料潘哥又说,老狼他们那包车的司机已经到了,他说他有个朋友刚好在这附近,可以让他朋友把我们接回库车。我去跟老狼他们的司机汪师傅确认了这个事,问他多少钱,他说按照我们之前预订的价格给就行。然后就跟我们之前那司机唐师傅打电话,告诉他不用来了,我们另外找了车。从汪师傅口中得知事情是这样的,他那朋友徐师傅本来是准备接另外一个队的,但那个队当天不能按计划出山,正好碰上我们队被司机放了鸽子。于是各取所需,接我们去库车。看来,我们和徐师傅的运气都不错。
商业队后面的队员也陆陆续续到了终点。这地方有3G信号,潘哥通过手机转账还了钱(潘哥先垫付,记在他账下),拿回了我的身份证。
之后是老狼队的司机汪师傅拿了西瓜和可乐,可能是老狼之前就跟汪师傅交代过。我们和友队人手一瓶可乐。其实我平时不喝碳酸饮料的,不过此时此刻,既然已经递过来,那就不客气了。可乐1瓶5块钱,西瓜1个20块钱。汪师傅还问我们要不要再拿个西瓜,每个队1个嘛。我们婉拒了,就那1个西瓜,我们两个队10个人吃也差不多了,来2个的话一下子吃不完。那边的商业队,同样也是西瓜,饮料搞起了。
然后就拍照喽。

我们全队5人合影。

我们和友队全体10人合影。这时候,老驴也在。他昨天应该是在我们营地的前面某个位置扎营,今天先到终点,等队友一起坐车去库车。

至此,乌孙古道的穿越顺利完成。对我个人而言,谈不上有多兴奋。每当我打算去走一条线,就会做好各方面的评估,只有确认自己的能力足以独自搞定该线路,我才会去走。当然,对于独自走线或者说Solo的评估,主要是指个人装备、体能等方面,不包括需要结组行走、攀登和过河的情形。在后面这类情况下,我会考虑使用当地的人力、马匹或工具来协助,也会谨慎评估自己和结组队友各方面的能力。在做好了行前攻略及各事项的准备工作之后,那条线就已经在脑中走了一遍。实地去走,只是再用双脚去检验一遍。
但考虑到整个队伍,尤其是我本人还是活动召集者或者说临时的领队,全体队员都能安全出山,并顺利完成穿越行程,就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尽管我们并没像计划一样完全重装,而是基于实际情况租赁马匹驼了部分装备和物资,甚至有队员最终是骑马出山。但在我看来,能够一起安全出山就是最重要的事情,何况我们所有队员最终都完成了穿越行程。
我之所以要走向山野,去亲近大自然,主要是想去观赏和拍摄美丽的风景,去感受和体验不同的生活。在山野穿越的过程中,面对陌生而恶劣的自然环境,面对各种突发的困难状况,应当持有怎样的心态,该如何去解决问题,这些是可以挑战的。我们始终都只是在挑战自我,修炼自己的心态,提升自己的能力,从来都没能征服哪座山峰或是挑战哪条线路。
此外,走山野长线,多日的长时间徒步会带来身体的疲惫,再加上相对恶劣的自然环境,人比较容易情绪化。长线走得多了,帖子看得多了,路途中小吵小闹的事情见过不少,但希望大家不要较真,很多时候只是误会。这一点我做得不好,还需要继续修炼。每个人都会有情绪,希望能够换位思考,互相理解。我们这个队伍在乌孙的行程之中,队员彼此之前或多或少也发生过互相略有埋怨的时候,有人藏在心里,有人单独说出来了,有人现场爆发了。但事后来看,只要不是突破了其他人的底线,那些埋怨的情绪都算不了什么,只是穿越过程中的一点涟漪,或是给回忆添加了些小插曲。就像那天晚上走夜路,如果有队友埋怨我先走了,我能理解。不过我当时是想着到科克苏河已经不远,且有收队在后,还稍稍有点担心马夫选营地的问题。而他们并没有抱怨,在此感谢大家的理解和包容。但那段夜路本来不应该发生的,还是因为我们功课做得不够细致,判断失误。尽管没有出啥状况,但存在一定安全隐患,造成了风险。我们走线不是探险,更不是冒险,行前的各种准备工作要做足,多准备预案,尽可能将风险扼杀在萌芽状态。
吃完西瓜,各种拍照之后,又过了一阵,汪师傅的朋友徐师傅开着车来了。大家各自装包上车,出发前往库车,走之前我看了时间是下午2点整。汪师傅的车到得早,走得也比我们早一些。我们那车是一辆五菱神车,后备箱空间太小,最后一排被放下来放置行李,我就和行李挤在一起。车开出没几分钟,经过一个白房子,那里是林管站,后来我看别人照片里那房子前挂的牌子写的是“拜城县国家级公益林博孜克热格管护站”。博孜克热格,也就是博孜克日格,或称为博孜克里克或博奥孜克里克,反正都是音译成汉字的,这几个都是指同一个地方,是一个意思。沟口这一圈围了铁丝网,据说从这边进山走乌孙古道可能会被这个林管站拦住,要有拜城县的批文才让进。
出了林管站那铁丝网围栏的大铁门后,依旧是砂石机耕路。大概二三十分钟后,转上了乡道。乡道的路也不怎么样,风沙比较多,一路走来很少碰到车和人。途中碰到有两个当地人拦车,但我们的车已经塞满了人,爱莫能助。之后就到了柏油路,路况好多了,但依然是车少人少。沿途有些检查站,只是查了司机的证件,没查我们的身份证。经过乡镇时,道路两边的房子基本上都挂了国旗。我们就聊起新疆这边的民族政策,有人支持强硬,我则建议多换位思考。但这地方是我们的西域,别人的东土,没有哪个地方天生就是属于哪个民族的,如果每个民族都要建立一个单独的国家,很难调和,这类事情我感觉是很难有双方或者多方都认可的温和的解决办法。
这一路上就有说有笑。上车后,司机徐师傅递了两个馕给我们,说是估计我们会饿,特意买的。的确是这样,这两个馕很快就被我们消灭了。出山口石碑处就有了3G信号,只是刚才没多少时间来处理各种信息。上车后开始看微信消息,好友啊各个群啊公众号啊之类的各种信息一大堆。看到龙哥哥在9月29日发来的消息问我出山没,赶紧给他回了,今天中午才出来。马上就收到他的回复,说是乌孙古道封山了不让进了。然后我看了下他的朋友圈,说是9月30日下午特克斯县旅游局、森林管理局、公安局等多个单位召开紧急会议,中午还可以登记身份证后进去,下午就不让进山了。我把这个消息告诉队友们,哈哈哈,大笑三声。我们都说幸好之之没有跟龙哥哥的队,不然就走不了乌孙啦。
贴一下当地政府部门的告示。看上面那意思,估计到明年5月后会再开放吧。

路途之中,坐在副驾驶位置的潘哥突然问我,让我看看后座那里有没有他的相机包。我简单翻了下,没找到。潘哥让司机在前面找了个方便停车的地方,停下车来,打开后门仔细找了找,还是没找到。那就有两个可能,要么是被别人误拿到其它车上了,要么是落在山口石碑处了。然后我们开始回忆上车时的场景,当时潘哥在最后面问了句谁的袜子掉了,云端以为是他的还跑过去看了下,但潘哥是否带着相机包他没有注意。我则是记得潘哥那时候挎着他那个相机包。潘哥向我确认当时到底带没带那个相机包,我的第一印象是我把自己的背包放到后备箱,人准备上车前回头看时他是挎着相机包的,但我并不能确认他那时候一定挎着那包,也不知道他之后有没有再放下包。我说,你再问我也没有用,我只有这么个模糊的印象,你看你自己也不记得了。闪耀和之之最先上的车,他俩更是不清楚。
那天中午一共有4辆车在山口石碑处接人,我们和友队各一辆,商业队有两辆。徐师傅联系了汪师傅及商业队的那两辆车的司机,让他们也分别找一找。其余那3辆车中,商业队中的一辆车正在我们后面,徐师傅跟那辆车的司机说好,在前面某个地标位置(好像是个加油站还是啥地方)停好,让我们找一下。我们在停车处等后面那辆车,当时我去对面空旷处解小手了,回来后问队友,说在那辆车上也没找到。再之后,在车上,有辆车的司机打电话过来说,发现了个黑色的包,不知道是不是潘哥丢的相机包。这一下子就给了潘哥希望,因为潘哥那相机包就是黑色的。潘哥让他打开来看一看,结果对方打开看了下,说不是相机。之后徐师傅和汪师傅好像还找了我们之前预订车的司机唐师傅,好像是问到了黑英山山口林管站附近那个维族牧民老大爷的电话,回复称没有相机包。既然几辆车上都没有,我们就觉得是掉在石碑那里了。而对方说没看到,那很可能是拿了后不肯承认,那地方又不可能有监控,看来相机是找不回来了。话说之前我在劝潘哥别带单反时,除了说负重之外,还说过万一不小心掉河里了,得心疼死,估计要吃几个月土。没想到在山里过河时没掉,却掉在出山后的终点处了。这是不是一语成谶呢,只是我猜到了结果,没猜对死法。话说潘哥也真是马大哈,简直是隔两天就要掉样东西,羽绒服、水杯、手套、相机、小刀。。。手套和小刀还是我的,好在我的东西都是便宜货,丢了也不心疼。此外,我出行带单反时,就算是坐车,相机包都是放着座位身边,保证在自己视线内。这样的习惯下,如果忘记拿了,一上车时就能发现。
潘哥想回石碑处找相机,他想下车再拦一辆车往回走。这时候我们差不多已经到了独库公路上,来往车辆多了一些,但就算花钱拦一辆车,那司机也不熟悉去黑英山山口的路呀。徐师傅说我们现在离库车大概还有不到2小时的车程,不如我们先到库车,然后他再陪潘哥回去找相机。我们分析了一下,如果是落在石碑处,附近没几个人,而且已经知道了这事,今天下午后又没有别的队伍出山(出山接人差不多就这么几个司机吧,他们比较清楚。除非是一两个的小队伍,没有提前订车),潘哥早去晚去都差不多。其实如果确认是落在了石碑处,那我们第一时间赶回石碑处肯定最好,但现在出了山,这事属于潘哥一个人的事情,耽误队友的行程也不大好,所以谁也没有提让徐师傅立即调转车头往回赶的方案。潘哥的意思是,就算回去后还是找不到相机,他今天也得回去找找,就当彻底死心。
此后一路无话,因为相机丢失这事,车上的气氛有些低沉和压抑。潘哥把头低着靠在车的前台上,很沮丧的样子。经过库车大峡谷景区时,徐师傅问我们要不要停车在门口看一看,我们几个都说算了,不停了。
我让徐师傅把我们带到离火车站不远的宾馆附近,我们需要开个钟点房洗个澡,然后吃晚饭,再去坐火车。来新疆之前大家就订了今天晚上10点半从库车到乌鲁木齐的火车硬卧车票。下午5点45分,我们抵达库车县城某个宾馆楼下,徐师傅说这地方打车去火车站也就10来分钟。从黑英山口石碑处到库车,我们坐车花了3小时45分,如果中途不停下来找包的话,估计3.5小时就能到。以前是经过黑英山乡到库车,3小时内就可以到,现在是因为修路,据说绕了约50公里,要多用约1小时,好像没有经过黑英山乡。车子开进县城后我通过车窗看了看外面,相对内地的城市来说,马路是车少路宽,比较干净。
下车之后,大家把背包从车上拿下来。徐师傅说他今天不去黑英山山口了,让汪师傅再跑一趟。徐师傅和汪师傅约了个碰面的地方,他现在就开车带潘哥过去。下车后有队友去宾馆旁边的超市买东西,潘哥也进了那超市,出来时拿着几罐红牛。我去,这是要决战到天亮的节奏啊。跟潘哥道别,让他有什么消息或有什么事情就联系我们。然后我们就去了宾馆前台,这个宾馆没有钟点房,只得开了间最便宜的标准间,100块钱。跟前台服务员说了只是去洗个澡就退房,要赶晚上的火车回乌鲁木齐,入住时还要求登记我们4个人的身份证,管得还挺严。
下午6点钟时开好房,跟之之商量了下,男的洗澡快一些嘛,所以我们三个男的先来,之之则在外面大厅里玩手机。我最先洗,出来后闪耀进去。我正收拾衣物呢,接到了潘哥的电话,说相机找到了,原来就在老狼他们队的车上,可能是之前查看时没看太仔细。他那相机包和老顾的相机包看起来都差不多,容易搞混,我估计当时有人没注意分辨就给拿到他们车上去了。害得我在心里冤枉了山口石碑附近那维族老大爷,抱歉。
10来分钟后,潘哥回到宾馆楼下,我去接他上楼。潘哥说是徐师傅带他跟汪师傅接上头后,他在汪师傅车上找到了他的相机包。潘哥跟汪师傅碰面时,他正和友队那几个同学在某个餐厅吃饭。友队没有像我们队一样开房洗澡,到库车后就直接去吃大餐了。潘哥一打开汪师傅那车的乘客位置的侧门,就发现了他的相机包被放在两个座位中间的空档处。汪师傅说是他拿上去的,他以为是老狼他们队的东西。回想下当时的情形,大概是潘哥拿着我的相机给我拍照时,顺手把他的相机包放在了石碑边上。那时候汪师傅已经在喊老狼他们队赶紧上车走人,匆忙中他以为那相机包是老狼队落下的,就拿到了他的车上。那时候我们队的人谁也没注意。后来在路上时被徐师傅通知到潘哥相机掉了时,汪师傅和友队的几位同学都没有仔细查看车上是否多出了包包。幸好潘哥跟他们碰面后坚持自己先查找了一遍,否则说不定要白跑一趟折返,到最后再发现相机包就在汪师傅车上,那就更坑了。此外,我在车上回忆时,印象中潘哥走时挎着相机包,那就是记错了,可能是我对他挎着相机包的样子印象比较深,但那并不是他快要上车前的实际情形。
相机找回来就好了,不然这次行程不管是对潘哥还是对我们整个队来说,在最后都算是留下了个很大的伤疤,大家在群里都不太好说话,情绪上会有些压抑。我跟潘哥开玩笑说,相机失而复得,你相当于是捡了五万块钱,是不是应该庆祝一下?看得出来那时候潘哥虽然舒了口气,但我觉得他还有点心有余悸。这个剧情大起大落的太快,实在是太刺激了。行程之中每一两天就得发生点折腾人的事,我倒是习惯了,只是没想到出山后还有这么一出。后来我们都说,就怪潘哥,搞得大家在去库车县城的路上都好压抑,想说点开心的话题都不敢说,还搞得我们没有在库车大峡谷那里拍照。当然,要去看大峡谷必须买门票进到景区里面,在门口只能拍照打个卡。
感觉徐师傅这人挺热心的,我们提议晚上请徐师傅吃个饭。刚好楼下有家抓饭店,据说还不错。跟徐师傅打电话说了这事,他晚上没什么要紧事,欣然应允。只是大家排队洗澡多花了些时间,其间徐师傅打电话过来问,啥时候去吃饭,那家店的抓饭供应量有限,必须提前说好,否则去晚了可能就没了。跟之之说看能不能先吃饭再洗澡,她说没问题。我们就下楼了。出门前在洗手间拍了张照,嘴唇和脸部有少许脱皮,鼻子晒伤比较严重,这就是我前面说过的帽子的问题,没有注意防护,翻达坂时要用那种蒙面的打劫帽或用头巾盖住才好。我们队5个人中,貌似就之之没怎么晒伤,她全程都是戴的奔尼帽。我是鼻子晒伤得厉害,其他几个队友有人嘴唇都裂开了。不过后来恢复得蛮快,我鼻子过了一周就复原了。

大概7点钟开始吃晚饭。我们几个男的先下去的,各自要了份抓饭,潘哥好像是吃不惯那羊肉还是咋的,叫了份饺子。我们很快就吃完了,那时候之之还没下来。不管她啦,我们继续吃。抓饭可以免费加,若是加羊肉则要加钱。闪耀和我好像各自加了两次,云端加了一次。上午11点左右吃完那袋山之厨后,在车上还吃了半个馕,之后就没怎么吃东西,洗完澡后是真饿了,队友们好像也差不多,中午没怎么吃东西。倒不是说有多好吃,我加那两次都是加的饭,没要加肉,吃多了腻。徐师傅吃完他那份后,就说吃饱了,然后看着我们几个,笑而不语,估计是见多了这种走完乌孙古道到县城后狼吞虎咽风卷残云的吃相。等之之下来后,我和云端就把那碟辣椒配菜给了她,这东西我俩吃不了,恰好她喜欢吃辣的。

差不多8点钟时,我们回到宾馆房间。徐师傅问我们要不要他送去火车站,我说如果他晚上没什么事就送我们一趟吧。收拾东西时,我担心让徐师傅等太久,潘哥说等一等没事的,他已经给徐师傅买了两条烟表示感谢。大概8点半时我们下楼上了徐师傅的车,8点40分就到了火车站外面那条街上。其实库车火车站离县城蛮近。然后就是进站安检、取票、进候车室安检,大概9点钟时到了候车室。进候车室安检时,闪耀主动把手机给了安检员检查,据说是他看着前面的人手机被检查了,以为每个人都要被检查手机呢,囧。这孩子太实诚了。
进候车室后,闪耀和潘哥嫌里面闷,出去抽烟去了。我们往另一侧去寻找座位。正走着呢,碰到一男的跟我们打招呼,我一瞅,不认识,于是没搭理他,继续往前走了。我当时以为是本地人要推销啥东西或是陌生的驴友想随便聊几句,因为以前背着大包在火车站时,碰到过陌生人搭讪聊几句户外话题的情形。其实当晚在候车室时坐了会时就有碰到真正不认识的人问我们去了哪的,反正背着大包就比较显眼,招人注目。等我们找到座位坐下时,那哥们也跟过来了,跟我们说话呢。我仔细一瞧,原来是老狼。汗,尴尬了,他那会摘了帽子,洗过脸,我一下没认出来。之后又去他们那边看到了老顾和丫头,他们几个是跟我们一个方向的火车,坐我们后面那趟车。老狼和老顾是回乌鲁木齐,丫头是去吐鲁番。
他们是今天出山后才买的票,回乌鲁木齐只有硬座了。丫头则买到了去吐鲁番的硬卧车票,我说这个策略不错呢,先买个卧铺到吐鲁番,上车后再补到乌鲁木齐。丫头说她本来想去喀纳斯,但假期不够。我说吐鲁番那地方没啥看的,火焰山就是个小山在路边看看就行,葡萄沟就是个果园,真正值得看的交河故城、高昌故城和坎儿井之类的景点,如果你对历史人文兴趣不大,那也没啥看头。我建议她如果去到吐鲁番,可以去鄯善县的库木塔格沙漠玩玩,从吐鲁番去鄯善坐动车半小时就到了,沙漠就在城区边上,很方便,如果以前没去过沙漠,那去这个沙漠玩玩还不错的。后来她果真去了库木塔格沙漠。老张则是去喀什,那时候已经上了火车,所以我们在候车室没碰见。
闪耀和潘哥抽完烟回来后,趁着等车的这段空闲时间,我让大家把各自垫付的钱数和项目发给财务之之,让之之算下这趟行程人均是多少钱,以及各自还要支付或收款多少钱。关于租马驼行李的事情,有点特殊。因为我们那匹行李马主要是驼了潘哥和云端两人的大包,其他3人的个人物品只有很少一点是让马驮着,而租马这事又是因潘哥而起,有部分队友是不需要租马也能走得很快的。之之问我这部分费用怎么算。我把潘哥拉过去,说了下这事,老队友了,不用拐弯抹角做铺垫就直接说了。我说头一天租马本来是你打算单独出钱的,现在租了全程,咱们要不就你多出点租马费,其他几人少出点,我来给一个我觉得比较合理的方案,要不就直接AA马费,然后咱们明天在乌鲁木齐搞个散伙饭,你来买单。潘哥说都可以,他说我决定就好,我办事他放心。我说那行,我感觉后面那种方案省事点。于是就跟大家宣布了这个决定。
大概是10点15分,我们那趟车开始排队过检票口。10点30分,找到我们的铺位。我们5个人都是在预售第1天就买好了库车到乌鲁木齐的硬卧火车票,分在挨着的2个隔间。10点35分,火车开出。今天折腾得有点累,上车时也不早了,行李安置好后,我上到铺位,玩了下手机,没多久就睡了。半夜两三点醒了一次,打开手机看了下,之之在零点后把她算好的账目发到群里了,让我们确认。囧,不差这会儿工夫嘛,换成我的话,如果上火车后还没算完,那肯定先睡觉等第二天到乌市后继续算。财务同学辛苦了。
10月2日早上7点40分,火车抵达乌鲁木齐南站,差不多算是准时到达。行程宣告结束。
-------- the end. ----------
请赞赏鼓励下作者!
给郭大路鼓励哦!
- 1元
- 2元
- 5元
- 10元
- 20元
- 50元
其他金额

微信扫码支付
我已收到你的赞赏,谢谢你的鼓励!
赞赏清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