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虐大美大东山之活下去

去大东山是临时决定的,却是在内心蓄谋已久的。
旗子刚组队在驴迹群里发布大东山徒步露营的时候,苏菲第一个扫群微信跑了进去。
旗大坑:你确定了可以去再进来,不要占位置。--这旗大坑在户外圈是出了名的耿直,参加他的活动,额,我忍。当然,我估计他也忍我很久了,老是报了活动又去不了占他的位。

由于五天半班的工作作息,基本上都很少参加过2天的小长线户外露营,之前报了几次就是最后悻悻然退出。虽然,一直都有一个热爱户外的心,哎,打工人嘛,搬砖第一位,既然不确定就先退出来来咯。
只是接下来的半个月,一直看他们在驴迹群里刷活动,朋友圈看他们刷大东山的云海日出……内心骚动得不得了。临出发前两天,阿灿再次叫一起去,嗯,狠狠心,去吧,大东山,总是要走的,何况在冬季,山上应该有我期待的冰挂雪松了。
到了周五,安排好工作,和老大请示报备好,晚上背着包就去深大集合了--貌似许久许久没有参加此类大型活动了,内心既兴奋又期待,以至于把全部的注意力放在了期待和体验上,而忘却了具体去了解整个线路的状况和冬季户外可能遇到的问题。
上了车,习惯性的坐前排,然后给海子弟弟占个位--却是旁边的水云间来了一句:苏菲,你没机会了!听这话半天没反应过来,我需要什么机会么?待明白回来,差点没笑出眼泪:好好户外,单纯户外。
此行大东山,一共41人参加,领队旗子,还有驴迹领队群的另外一些成员,因为是临时加入,也没有过多去了解整个队伍的人员,只是好像有一大半是认识的。看徒步线路轨迹,整个行程在45公里,但山路实际在35公里左右,其他还有一段水泥公里,因为大巴车进不来,需要徒步出去,大概是5公里左右(后来我们下了山,因为实在不想走了,在路上死皮赖脸拦住一个当地的大叔开着的装土的小面包车要和他做生意坐他的车出去水库大坝那里,大叔说公里在7公里左右。)
我们周五晚上8:30从深圳北集合出发到连州大东山,整个行程在360公里左右,按计划是凌晨2点前可以下高速到打目的地,结果…就在还有10公里到达目的的时候, 到了两点。晚上凌晨2点到5点之间这段路大巴限行。
我们的大巴车被迫停在高速路上,司机倒是一副心安理得的样子:大家在车上好好休息,五点后送你们到登山口。某一刻,真是想死了,前一晚因为种种原因睡眠不到5个小时,想着到了目的地可以搭帐篷好好休息一会,结果要在车上呆着,呆着也就罢,从深圳到连州,气温直线下降,睡袋羽绒服都在背包里面放车厢里了。和司机说太冷了受不了,结果司机说他不冷,把他随车的毯子借给我和海子(再次验证会哭的小孩有奶喝:),姐弟俩勉强熬到凌晨五点。五点半,车子到达目的地。

下车,大家整理背包和行装,已经没有时间休息了,按之前的计划是早上六点出发开始登山。车停下的位置很多这种野莓子,酸酸甜甜的,一大串一大串,小的时候特别喜欢到山上去摘,现在城市里呆久了,到了山上看见,依然亲切。

整理好行装,准备出发,我和长春子走在前面--因为我们一直都觉得自己走得慢,怕拉队伍的后腿,索性就走在前面。

跟着前队走,沿着一条山路,貌似开采石材的地方一直往前--额, 我把图片晒出来是想说,这条路是不通的。真要登山的时候,在前面的路口很多大石头的地方,开始向右上山就对了。
只是,我们前队突然就变成了后队,黑灯瞎火的,也没有去留意身边到底是谁,就是想着跟着队伍走就是了。原本在下车的时候还感觉天寒地冻的,爬山一小会后,便热了起来,大伙儿陆陆续续的停下来脱衣服,又继续爬。

大概是爬了一个小时的样子,我们开始发现路旁的树枝上挂这冰挂--整个队伍兴奋异常,或是在那一刻,所有的注意力都被眼前的冰雪所吸引,欣赏,拍照,兴奋,快乐的情绪叠加起来,瞬间忘记了爬山的辛苦,似乎一点也不累,所有的都值得。

广东连州大东山的冰挂,我们以为这就是我们看见的最美的风景了,而实际上,这只是说前面的一道“开胃菜”罢,无论是风景,还是爬山的辛苦…都仅仅是个开始。


冰霜与冰挂出现的路段并不是太长,继续往前爬升大概几百米,冰挂就消失了,我们错误的理解为,莫非我们爬山爬得越来越低了?明明是在爬山,海拔明明是在升高,但冰雪却是不见了--嗯,绕到了山的南面。



前面从山脚到东岳山山顶这一段,开始是爬在前面的,只是后来越接近山顶,越爬不动,越接近山顶越陡,石阶越来越多,后面的人一个一个的赶了上来,超过自己,阿灿,水云间,到后来海子也都赶了上来--某一刻真想把背包扔了不爬了,沿着一个大石头往上好像没有尽头一样,爬不完的阶梯,户外以来也从来没有感觉那么累过,几乎五米一歇气,十步一歇脚。用阿灿的话,这是户外以来他看见我爬山爬得最累的一次。(相对于之前的船底顶,背包莫名的重了好几斤,快到30斤了,失策)

然鹅,没有退路,只能勇往直前。终于走出了小树林。在到山顶不到五十米处,发现一处石洞,里面居然有新鲜的香火--想是山神吧,赶紧拜拜,今天状态太不在线了,山神务必保佑苏菲和整个队伍平平安安。

拜完山神,再上几步路到了开阔处,远山云雾缭绕,也算是对之前爬升劳累的犒劳了。赶紧的切换成摄影师模式,拍拍拍~

东岳山山顶,瞭望对面的山头,虽然没有日出,但也算是能心旷神怡了。海子打卡留影,后面姐弟俩还有阿灿长春子几个基本是结伴而行。我怕挡着他们的速度,也不愿意后面有人催我,便让他们走在前面,我一个人跟在后面,保证在前后五十米左右的距离就可以了,可以看到人,或是可以听到声音。

下了东岳山山顶 到了一处古建筑遗址,牌匾上记录这东岳殿,纪念南宋大将岳飞。

一些破败的石像,很多不知道头去哪了,或是一开始就没有?前面的火盆里面还有最近的香火蜡烛的遗迹,想来附近的村民还是会来祭拜一下。几百年前在这样的山里面矗立着一处大殿,山林密处的人间烟火,寄托了多少故人的心思向往呢?

在遗址前并未做过多停留,继续往前赶路,山上的杜鹃花儿依然开着,红色的,也有白色的很小一朵的。我们第一天的目标是21公里处的营地--现在回想起来,怎么会那么轻易的就作出了这种安排呢?山野重装徒步21公里到营地,而且是广东三大虐线之一,回想起来真是疯狂且狂妄!

跟着队伍往前走,所谓无知者无畏,在这之前我并不知道大东山是广东三大虐线之一,好像概念里也没有什么虐不虐,就像升级打怪一样,历练到了一定程度,是无所谓虐不虐,只是更多的看看有没有自己想要的体验和风景。

当天是阴天,我们一路上基本上沿着山脊前进,随着山峦的起伏而上上下下爬升下坡,所幸一路上还是可以看到一些风景,或是云海,或是奇石,再不济走路穿小树林被打脸被绊倒背包被树枝挂着走不过去,也都是一种体验。

山上很多大石头,中间的一段基本上是由灌木丛,小树林,小竹林组成。所谓的虐,大抵是指在行走中这障碍物吧,不会让你顺畅,也别想跑,脚踏实地慢慢前行就好。

走到八九公里的时候,有几个山头,基本上是上山,下山。上山还勉勉强强,下山的时候却是痛苦,虽然没有下雨,但还是很滑,很多时候登山杖都不怎么顶用,一定是手扶着身边的小树枝下去才安全踏实。
我有些愧疚,但又心怀感激,我不得不在内心说谢谢,在我需要扶着或是借力路边的小树上下坡时。我们彼此都有着生命,以不同的形态在这世间修行体验,真的非常感谢。

大山深处的小树林,我们原本看见的云海,随着我们下山海拔的降低,我们进去了云海,所谓的雾区。阿灿和海子两人已经走到前面去了。
龙斗峰之行,和长春子结下了深厚的“战友”情谊,我说我跟着他走,不要走太快了。中途我们停下来休息吃了点东西补充体能。

走了一段出了山,眼前出现了照片中的石头,远远的看上去像极了一群仙人在一起。



中午十二点,前队的一行人陆陆续续集合在一起,开始吃干粮,休息。

吃完东西,很自然的,我让海子阿灿他们走在前面,走到这我已经有些吃力,把包里的一支500毫升的水拿出来,求助海子帮忙背着。后来又走了一段,感觉实在走不动,又把另外一支1.5L的水拿了出来给阿灿拿着,结果当场就把水分掉了,每个人分一点,有个人还真的没有水了。



冬天,阴天低温,我喝水并不多,身上的保温杯里还有淡水,另外两只宝矿力补助型饮料。他们说到营地之后过去两公里会有水源补给点。想了想把水拿出去顶到明天的水源地补给应该是够的。先保证体能走到目的营地。


走到这的时候我们终于赶上了前面独行的狗道,看着他背包的瞬间,我感觉自己就是个渣渣,目测他的包,有我的两个那么大,包里塞的鼓鼓囊囊的,应该有四五十斤吧——这就是所谓爷们的力量么?

我们赶上来,一起坐下来休息,倒是阿灿记得狗道背包里有“馕”,狗道却是大方,把东西拿出来让我们随便吃,我就在想他背包里到底有多少吃的,但在户外,他人愿意把自己辛辛苦苦背出来的食物做分享,总是会让我感动和异常感激。

吃着馕,聊着天,几个人当中狗道是唯一之前走过大东山的。我们问他营地还有多远,反正我是忘了我们走这的时候是多少公里,只是心里惦记着今天的目的地就是21公里处的营地,到达营地就算是达标了。

此后,我们一行五人开始稀稀落落的结伴而行,长春子一个人已经走到前面去了,海子若非等我们一个人早跑远了。只是,因为我是他们的“苏菲姐”阿灿和海子都等着我,陪我慢慢走,狗道跟在后面,前后不过百米…

这段路相对的宽敞,我以为之前是有人家的,只是还是未能见到什么迹象,走到尽头又是一条上山的小路,开始爬升,一爬升就走不快,慢慢悠悠的走,回头狗道已经跟了上来。

走到茶岩坑,据说是大东山徒步线山脉中海拔最高的一个山头,翻过这个山头再爬两个无名山就到营地了。我们以为会很快到营地,只是越到山顶风越大,赶紧的停下来,把冲锋衣加上,因为还是在走路在爬山,也不敢穿太多。

上这个山顶的时候我无意中和阿灿走散,长春子和海子已经走到前面去了,狗道还在后面。绕了一个小山坡上来看见阿灿在等我,心里顿时有了着落。想坐下来歇会,满山遍野都是这样的红果果…我就想好好拍几张照片,阿灿确实催促我快走,说海子和长春子在前面等我们。

他们说这果儿可以吃,尝了颗,有点涩,依稀记得小时候在山里好像也是见过的。现在再看,只是觉得很好看,或是做盆栽也不错。耳畔却是想起了安与骑兵的那首《红山果》…

和阿灿汇合,隐约的我们看见狗道也上来了——那一刻山顶吹着风,狗道说那叫白毛风,冷得刺骨,风过之处便是结了冰,山顶的灌木上已经挂上了霜雪。看时间已经六点多了,我们停下来等狗道一起走,结伴而行相互有个照应。


山顶被风刮过之后出现的依稀的雪地…

狗道带着“雷锋”帽走了过来,看着那顶帽子特别暖和。我们三人往前走,没多久看见长春子和海子在前面,他们停在避风处等我们—至此,我们五个开始了后面难兄难弟患难与共的行程…

因为天已经慢慢黑了,我们急着赶路,也没有多少心情再拍照,只是希望可以尽快到营地,尽快开火煮火锅好好吃一顿。
沿着茶岩坑的山腰前行,我们看见前队大概五六个人已经下到山脚过了山脚的小树林——狗道说过了前面的小树林上了那个山之后就是无名崖壁了——我们要从崖壁上爬上去。
下到山脚的小树林的时候,发现其实那小树林就挺适合当营地的,只是当时我们并未曾想21公里处的营地还有那么遥远…以为三四公里很快就会到了,也没多想…

过了小树林开始爬山,以为爬上去就到崖壁了,结果不是,还要再下山,再爬上去——山上的风越来越大越来越冷,虽然有头灯,但也看不了多远。走到无名崖壁的时候,坦白讲我已经完全没有力气了,又重复了早上上东岳山山顶的模式,五米一歇气,十步一歇脚。
海子在前面开路,怎么爬上去,脚踩哪里,手抓哪里…我觉得自己已经完全没有力气了,但已经到了崖壁上,没有任何退路,此刻下山比上山更是危险,只能咬着牙爬上去——我和海子先上去,然后找了个避风处等他们。狗道在一旁指导怎么爬上来,阿灿在协助——长春子那时候体能也消耗得差不多了,几个地方上来都很艰难。我和海子在不远处的地方等他们过来,只是突然听见狗道一声惊叫,我看见有东西从崖壁上滚了下去……
那一刻,我们完全被吓着了,以为长春子滚了下去,所幸只是他的背包。只是,我还是忍不住崩溃,有眼泪在眼睛里面打转,我觉得自己快坚持不住了,原本就又累又困又饿又冷。后来长春子说他回头去捡他背包的时候也快崩溃了,原本就很累很辛苦,还要下去十几米捡包再重新爬一次…所幸,我们五个都平安!
等他们都过来的时候,我是强烈的要求后面的队伍无论如何都不要再上来了,天黑太危险。而且山脚的小树林就可以做很好的营地。我和阿灿说我崩溃了,特别想哭,眼睛里都眼泪…快忍不住了。玩户外以来,第一次面临这种情况,若非有队友在身边鼓励陪伴,分分钟奔溃崩盘…
阿灿和狗道身上都有对讲机,联系到旗子,让他们不要再上来,就在小树林扎营,无论如何不要再来爬这崖壁——无论是苏菲的精疲力尽还是长春子的险象环生,这些都足以不允许后面的队伍再冒险夜爬。

过了无名崖壁,轨迹显示还有三公里…那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
我们算计着到了营地怎么煮东西——出发前自由组合的腐败小分队,气罐和甲鱼羊肉都在饺子他们身上,他们在后面还没跟上来。狗道包里背着锅和炉头,海子和阿灿包里的鸡肉和牛肉丸,我包里是两包小肥羊火锅底料…水也不够…
上到山顶,刺骨寒风,上面已经全部白了——海子和阿灿试图收集一些雪做水源。摘冰化水。

只是实在太冷,不敢做过多停留…我们继续往前走,实际上那一刻大家的体能都消耗得差不多了,尤其是山顶的白毛风吹着,零下十几度,我们害怕失温,赶紧走。可对于山顶刚形成的雾凇又是惊喜热爱,只是天太黑,也没有太多心情来拍照了。

热量消耗得特别快。都不太走得动了,必须补充热量…按狗道当时的说法,吃东西今晚先活下来再说,我们找了个大石头稍稍避风的地方休息,大家把能吃的东西都拿了出来,先吃饱再说——那一刻,我自己坐下后,连翻包的力气都已经没有。吃东西,饼干水果,长春子还给了我一支葡萄糖——我想后来下山的时候我还能跟在海子后面跑,很大一部分原因要感谢那支葡萄糖。

吃完东西,感觉好了很多,好像又有了力气和灵魂。
在吃东西的时候,我们还在想后面的队伍不知道怎么样了,在我们爬无名崖壁的时候,我们看见后面是有两个头灯过来的,理论上他们应该跟上来了--我们在山上没有走很快,还有一部分原因也是想等后面两个“头灯”过来,一起走。
可是,一直都没有出现,内心未免有些很不安的情绪,悬崖,低温,大风,夜晚,易迷路……所有的因素都集合在了一起,加之之前看长春子的背包滚下山,内心多少受到些冲击,我不敢想会发生什么。一度我们停下来,把我们的头灯都关了,希望可以看见后面出现其他的光亮,但是都没有。
阿灿和狗道保持着和后队的通话及时更新前队情况。海子在前面拿着手机开着轨迹探路开路,即便如此还是有几次和轨迹走偏一点,只是很快又纠正了过来。下山到营地,我跟紧了海子,上山爬升不行,下山却还是可以勉强跟上的,只是觉得后面的两公里好想特别漫长,海子一会说还有一公里,一会说还有700米,500米,总之,到了后面,我觉得自己是靠意念走到营地的了。

晚上九点,我们五个人抵达21公里处的营地,从早上六点开始计算,21公里我们走了15个小时,也算是一个新的记录了。

到了营地,前面已经有9个人先到,到达目的营地的总共15个人。最早两个在下午六点就到了,后面的一队在八点,我们九点到是最后一批--后面的两个头灯一直没有出现,阿灿他们对讲机和旗子核对人数,说后队是29个人,还有一些人暂时没有联系上,内心忐忑不安。
但人生还得继续,原本我们想着要是到了营地没有气罐,我们就捡柴起火来煮,却是在前队借到了气罐,在2020年12月19日的晚上,我们在大东山的深山老林里,滚着睡袋,穿上了所有可以保暖的衣物围着一起打火锅……艰难的加热,最开始的时候甚至等不及水开就把牛肉丸捞出来先满足了口欲。
异常的美味,且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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