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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曾以为的不可能,有一天终将变成可能——记我的第一次长重高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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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曾以为的不可能,有一天终将变成可能——记我的第一次长重高远

2021-10-19 07:54:15 6503

一直都相信这世间会有一见钟情的存在,于人如此,于景亦是如此。有些人,初见便让人念念不忘;有些景,一相逢便久居在了心里。

时 间:2021年国庆长假

队伍:千寻户外

领队:鑫仔

队员:14人
目 的 地:亚莫措根、央莫龙、相丘曲格
行程简索:全长约65公里,累计爬升3300,累计下降3800,全程海拔在4000-5100之间,翻越3个5000左右的垭口,垭口最高接近5100,其中两晚营地在4900左右,用时4-5天。
关 键 词:高山海子、雪山、冰川、石海
印 象:团结友爱、绝美景致、每天都有队友下撤、没营地。

记录人:懒猫

懒猫简介:驴龄不足两年、高海拔徒步小白、重装最高海拔两日小五,未走过三天及以上重装。

感悟:每一次的行山远足就象一次刻骨铭心的爱情,或者一场朝圣。渴望的不仅仅是一场视觉的盛宴,更是身与心的磨砺。队友之间的帮助鼓励和陪伴给我带来的不仅是暖意还有力量,路上所有的困难都会成生命中最宝贵的回忆。我迷恋路上的风景,更贪念队友们互助友爱的温情。高原、海子、雪山和冰川,这些意象如诗行一样美丽地排列在心头,那些未知的地方,那些陌生的山和路,如同一次次美丽的约会。生命是一根有限的线,它要串起那些精致的意象才能完整。


全员大合照, 从左至右依次为:

刺猬、志洪、豆子、小晨、三莫、鑫仔、大派、懒猫、玄冰、无为、日月、捕头、豹子、山民,还有未入镜的藿香。共15人。其中:玄冰、无为、我,均为第一次高海拔徒步。高海拔一次带这么多新人,鑫仔压力不小吧,感谢领队的信任和认可。


你所认为的不可能,有一天终将变成可能。

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时间也看得见我们的所思所想,在某一个时刻,我们终会相逢那个心心念念的地方、那个人。

心之所向,必往之。


其准备过程就不细表了。

D0:

10月1号2号两天,大部分队友从北京出发、到成都-康定(住宿一晚)-理塘-巴塘-拥喜柯。历经高铁,大巴、越野车,翻山越岭,一路堵车一路颠簸后,于2号晚深夜11点多到达了徒步起点——海拔4400米经幡营地扎营。

巴塘到拥喜柯后面几公里路段坑洼不平、满是沟槽,非常颠簸。什么感觉呢,就是肥胖的人坐在车里,能让身上的每一块肉都抖动起来,实现不运动就能减肥的美好愿望。虽显夸张,但很能表达当时的颠簸状态。

两天的舟车劳顿,大家都疲惫不堪,营地夜里很冷,不少队友感冒了,徒步还未开始,就来了个下马威。


D1:经幡营地4400—厚度海-厚度海/亚莫错根垭口(5060)-翠湖营地(4850)


昨晚睡眠还不错,睁开眼睛,有点迷糊,迟钝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哪儿。摇晃了下脑袋,左右翻了下身,静躺了十来分钟,没什么不适感,才缓缓从睡袋里爬出来。掀开帐篷,一个晴朗的好天气,外帐上结满了霜。

9点拔营出发,出发地海拔4400米,背包重量37斤样子,我背负能力差,平原地区两日重装基本都控制在35以内。这次高海拔这个重量还是有些忐忑。有点小紧张,把节奏放得很慢。一直沿着山谷往上爬升,沿途河滩裸露,河水长期冲刷的地貌与远山、蓝天白云以及渐变的秋色,构成层次丰富的图象。

随着坡度和海拔的不断升高,开始感觉到累了,呼吸也急促起来。鑫仔对大家说:速度控制在尽量不要大口喘气、不出汗为宜。而后的几天,我一直照着这个执行。稍稍有点喘了就停下来歇息,调整呼吸,保持匀速,专注于呼吸和脚下迈出的每一步,不求多快,走完全程、不拖后腿、不给队友添麻烦是我出发前给自己定的目标。


自从小艳退出后,鑫仔就把路线改为了备用路线。

如图:

第一天任务就艰巨,要翻一个5000+的亚莫错根垭口。右侧红线为实走路线,比左侧原计划灰色路线难度大,都是跳大石头,爬石海、坡更陡。但是观看亚莫错根海子和周围雪山视觉最佳。


藿香前不久感冒,这两天车上一直吃药也不见好转,高海拔徒步一向优秀的她这次走得很吃力。


12点左右,我们遇见了第一个小海子,也看见了垭口另一面冒出来的雪山山头,大家停下来休整、吃午饭,我没有食欲,吃不下。手台里传来藿香状态很差的消息,鑫仔、刺猬折返了回去,最终,藿香下撤了。

第一天中午午饭地方


沿途大派无人机视觉。


从沟里到垭口,会途径好几个海子,所谓的海子,在我看来就是一个个大小不一的水坑,因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和光线缘故,我没有被惊艳到。所以大家兴致很高在那里拍照的时候,我很安静的坐在边上闭目养神。犯困,是否也是高反症状之一?

继续往前,经过厚度海,往上爬升就全是石海了。


小晨


下午大概五点,终于爬上垭口,三座雪山赫然出现在眼前,鑫仔给我说了它们各自的名字,我没有记住。

再一个转角,雪山下面一湖深蓝映入眼帘,那就是我的亚莫错根海子,我的蓝色梦想,比梦更美。一朵朵洁白的棉花糖就飘浮在头顶,仿佛触手可及。天很蓝、很净,和白云一起映托着连绵的雪山,展示着高原的魅力。我一直习惯在自己所心爱的事物前面冠以我的。仿佛是一种不肯与人言说的暧昧,深藏在心里,言语上,却存着一种自负的骄傲。

仰头望着天空,此时是一种与天的融合与地的贴切,仿佛一切空间都与自己溶化为一体,没有了躯壳,没有了外在的一切,也没有了自己,那是一种飘飘然的感觉。要不是这里海拔太高,我会跳起来、舞起来。


玄冰


此时海拔5060,没有什么不适感。通常高反都出现在初始一两天的适应期,今天这一路走下来,感觉还行,这是否算度过了危险期?后面海拔更低是不是状态会更好一些呢?心里一阵小窃喜。

接近六点,太阳开始慢慢西下。下午走错路的日月大哥和山民大哥,现在在厚度海位置,离咱们垭口差不多有一个多小时时间。豹子也不见人影,无声无息。

原计划的往前几公里的草原五星营地今天是到不了了,(第二天路过时看见确实超赞啊),鑫仔决定就地下降200米到翠湖边扎营。

刚起背包,小晨又双叒叕扭伤了脚,可能是休息时间长重新起步一时大意造成,好在问题不大,简单休息下,开始下降。

这一段石海下降,是我认为全程最难走也最危险的路段,坡度七八十度,石海自上而下倾斜下去,巨大的石头起起伏伏,且不少摇摇晃晃。总担心脚嵌进石头缝里拔不出来或者一用力就折了。背着大包,身后还容易顶包。我平衡感、力量都差,走石海弱爆了。师傅玄冰走在前面开路,引导我向前,由于石头巨大,石头与石头之间高度自然不低,对于我这个小短腿不是那么友好,经常够不到底,而且走着走着还把自己逼到绝路,跳到一块巨石上,下不去了。站石头上转几圈也无从下脚,进退两难。就在我犹豫踌躇之际,玄冰已在几十米开外,鑫仔在右前方也走得不易,后面队友离得也很远。仍杖、卸包,小心翼翼的从上来位置的石缝里一点点往下蹭。

重新起包继续绕大石头。刚走几步,一声惊呼和着石头滚落的声音传入耳际,迅速回头,离我大概50米远的上方有三个人,最前面是大派,中间是另一支队伍的驴友,后面是小晨。小晨和不认识的驴友均为滑倒的姿势。赶紧问问有没有受伤,得到了否定的回答,心安。后来听无为讲起(当时他在三人靠后一点位置):那天小晨正好在他前面走,小晨和她前面不认识驴友同时各踩滚一块小石头,引发的一次比较大的滑坡,滑坡引起一块估计有一吨重的石头滚落,好在还有其它的大石头挡了一下,没有再往下滚,也好在下面没有人,要不砸到人或者夹到腿难以想象。

回过神来,重新调整了下自己的位置,尽可能的与前后队友不在一条直线上。随后又艰难的在石海里摸爬前行,这一段下降体能消耗特别快,从垭口下到湖边,用了近40分钟。

湖边有8264上的一支队伍在这里扎营,因为是同一条路线,后面的几天路上经常遇到。营地很小,且坑洼不平,平一点的地方已被占用,刺猬和玄冰绕翠湖大半圈也没找到能扎下我们所有人的营地。只能凑合跟另支队伍扎在一起。

找了个勉强能扎下我帐篷的边角,安顿下来。


不知不觉中,满目的幽蓝、金黄、洁白悄然隐去。天空困了似地,收起了它的亮色,在幽蓝的幕布上显出繁星点点,天黑了。我听见了自己咚咚的心跳和肚子咕咕的声音。很饿,但是面对一大堆的食物,糟糕的发现,没有一丁点吃的欲望。今天一天没吃东西,明天路程也很艰巨。煮了份土豆牛腩自热饭,一碗汤,强制自己吃,半个小时才勉强吃完。

夜里8点多,山民大哥和日月大哥到了营地,不知又过了多久,今儿高反严重的豹子摸黑下石海归了队,这个马大哈居然忘记带帐篷,善良的山民大哥收留了这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这个石海下降他没用头灯就这样下来了,听说这一天路上走走停停都在路上睡觉,路上还遇见了狼,距他两三百米远。若真是狼豹相斗,也不知道谁是王。

身体没有明显不适感,但是翻来覆去睡不着,一夜无眠。终于挨到帐篷透进了光亮,便一咕噜拉开。湖水很绿、洁净、清透。


D2天:翠湖营地(4900央莫龙冰川亚兔龙措卓玛营地(4000

早上拔营收拾东西感觉有些累,用三民大哥的血氧仪测了一下:心跳110,血氧83,三民大哥和大派的心跳更快血氧更低,也不知道这个东西准不准。

10点拔营,我出发时间相对靠后,沿着湖边刚走出100米左右,看见大家都停下来围在一起,在分担小晨背包里装备。原来是小晨昨晚一直咳嗽,心跳很快,且出现了之前肺水肿的状况,早上鑫仔让她下撤。小晨现在状态很不好,她背不动行走也比较吃力。这里海拔4900,从这里下到4000的措卓玛还得走十多公里。装备基本分配完毕,山民大哥在后面收着小晨,我们出发了。

湖边很美,一边沿着湖边碎石前进一边嘚瑟。

鑫仔


志洪


刺猬


豆子和三莫换上了裙子,飘逸美丽。

豆子


三莫



在这里拍了大合影


依依不舍的离开亚莫错根,一路碎石爬升到达央莫龙冰川下。


过了冰川后开始下降,在一个海子边休息补给时候,一个戴着森林防火红袖章的藏族小伙跑了过来,先说这里防火不让爬山,接着说让我们下山坐他们的摩托车,被拒后,继续说出去会有警察拦着,我们自然不理会这些,起包走了,在一个狭窄的石海小径上,他直接用身体挡在我们队伍身前,不让通过,自然,是拦不住的。

虽然要从4900下降近1千米,今天路况很好,都有明显的牧民小道,道路几乎没有什么坡度,大家的体能都很充沛,走得也非常惬意。


快下到沟底的时候,手台里传来了小晨虚弱的声音:小晨说她实在走不动了,让大家把她的装备放在沿途的牧屋,或者看能否联系到马帮或者摩托车。鑫仔询问了小晨位置,距离我们差不多有一个多小时的脚程。让小晨坚持一下,虽然我们已在沟里相对平缓地带,但是摩托车还是开不进来。又过了一段时间,小晨和山民大哥也遇到了之前拦我们的红袖章小哥,他告诉小晨说他可以联系马屁。鉴于之前网上驴友说的一些不良遭遇和之前红袖章小哥的态度,鑫仔建议小晨最好不要用他的马匹。马匹上去需要一定时间,而且这一段下降,路况很好。

继续往前,看见了河对岸的木屋和木桥(不需过河),同时也走上了机耕道,摩托车可以开到这里来接应。鑫仔不停用卫星电话与外界联系,联系摩托车。大家也原地停下来等待。大概过去半个小时左右,两辆摩托车从我们下山的路开了过来,赶紧拦下,发现其中一辆载着的竟然是山上拦路的小哥,哈哈,有点冤家路窄的感觉。经过好一阵子磨合协商,谈好酬金,两辆摩托车回去在机耕路尽头接山民大哥和小晨。

随后,我们继续沿着森林机耕路下降了6公里,到达今天的措卓玛营地,海拔4000米。


我们还没扎好帐篷的时候,日月大哥、山民大哥、小晨也到了。我走过去对小晨说:确定要下撤吗?今晚营地海拔低,要不今晚再适应下再决定?小晨回答说:不行了,得下撤。看着满脸疲惫得小晨,我没再说什么,一种强烈的不舍涌上心头。也是在和小晨的对话过程中,得知日月大哥今天也要下撤,日月大哥感冒了,高反症状日益加剧。

我想每一个下撤的队友都是根据自身情况经过深思熟虑后才做出的决定,出发前的各种准备、前面风景的诱惑,或许多少有些遗憾,但绝不会为自己的决定后悔。他们的下撤并非懦弱和惧怕,是为了将来走更长更远的路,也是为全队能够成功穿越做出的牺牲,下撤也是一种勇气和风度,我们应该支持。

日月大哥、小晨下撤后,队伍变为12人。

山民大哥、豹子、大派、无为、志洪五人住了牧屋,剩余七人扎帐篷。牧场有可乐、方便面等简易食物售卖。

在这里,刺猬教会了我bigsky快速搭建的方法;也是从这个营地开始,我把帐篷放在了背包主仓都顶部。

营地平整、海拔相对较低、营地旁的流水声似一曲动听乐曲,这一夜睡得还不错。

大派手机拍的星空银河。


D3:措卓玛(4000牛棚措那垭口(4900那马阔蓝房子森林上面营地(4200

一早醒来就听见可以摩托车把背包托运到措那垭口的好消息,50元一个包,不带人。当然,也可以去体验一下坐摩托车的刺激。

捕头和豹子背着包上去,我们轻装简行穿行在草甸和茂密森林间的小道上。秋天,山体被各种颜色的树林装扮得十分妖艳。虽然这里已经是海拔四千多米,但道路蜿蜒曲折,坡度较缓,前半程都是成熟的机耕道,这一上午大家走得比较惬意,一路尽情享受着蓝天自由的曲线,沉溺在大地的青色之中。


央莫龙雪山一直在我们的身后,随着海拔的升高,呈现得越来越清晰。山顶被厚厚的积雪覆盖,阳光下亮出耀眼的白光。山体轮廓分明、气势磅礴,极富层次感,透出那久违的雪山特有的灵气。我忍不住伸出手,想触摸到她那白色掩映不住的青黛山体

在爬上措拉垭口后,志洪和大派有了下撤的想法。大派昨晚有了咳嗽症状,据他讲,咳嗽声音与小晨咳嗽声音一样,且乏力头疼、心跳很快。志洪下撤,我们都很意外,因为我们觉得他走完全程完全没问题。只是说他走不动走得慢,今天一直走在队伍最后,志洪是担心走慢了拖累队友,可我们并不这样觉得,反而觉得他一路上背着沉重的无人机和电池影响了他。


因这里是垭口,可以从这里原路下撤到早上出发地,也可以另一边下降到那多村。经鑫仔劝说下,大派动摇了,决定再走走看。而志洪像一匹头也不回的野马,无论我们怎么劝说,都没有留住他。

鑫仔不舍的给了志洪一个拥抱,说:志洪,山下见!如同雅拉志洪下撤时候对小晨说的:小晨,山下见一样。

志洪下撤前和部分队友合影,左起:大派、志洪、 豹子、山民


爬上4900的措拉垭口


雪山前酷帅的队友们

刺猬


捕头


豹子


告别了志红,告别央莫龙、出发去往相丘切克了。

队伍剩下11

拍摄人:豹子


下午的这一段下降秋色很赞


下降到沟谷4000米左右时候,继续往下可以下撤到那多村,不下撤需过桥往上沿着森林机耕道爬升。鑫仔决定把今天营地定在出了森林后海拔4200的位置。在这里所有队友归拢集齐,今天最后一个两公里200米爬升。


刚起步不久,一阵强烈的饥饿感袭来,心慌、手抖,背心出汗。低血糖了!这几天食欲很差,吃进肚子的东西极少,路餐更是几乎没吃。卸下背包,掏出牛肉干,坚果,巧克力,还是没有食欲,喝了点热水,吃了颗糖,缓了很久重新站起来。头很重,昏昏沉沉,整个身子都撑不住我的脑袋一样。这一段200米的爬升都是机耕路,爬升也缓,但我走得比这几天任何时候都吃力。这一停歇身后已没有队友,大派和三莫在前方不远处。一直在身边跟着的师傅玄冰对我说,他先去营地放下包,再返回来接我,我拒绝了。

从出发到现在,三天过去了,背包里的食物吃了1/5不到,而且多备了一天的,吃不下、剩余还多,那就仍一部分吧。再次卸下包,掏出三袋自热米饭、两包方便面,部分牛肉干和一些糖果,拆开包装袋和料包,把食物倒进了路边树林里,没喝完的水也一并倒掉。

走了大概一公里,遇见了第一天营地的那支队伍,他们把营地扎在了森林路边。


有气无力跌跌撞撞离营地还有几百米的地方,手台里传来了刺猬的声音:他告诉我们营地扎在了4200米机耕道右侧下位置。隔了一会儿,刺猬又说:他重回到了路边,原来他担心营地遮挡性太强,不注意很容易走过,出来接我们后面四人。转过弯道,看见站在高处指引我们的刺猬,这个时候的他更帅了。

营地倾斜,紧挨溪流,比较潮湿,找了个靠上一点位置,刺猬和豹子走过来帮我快速搭建好了帐篷。我把背包拖进帐篷,啥也没收拾,直接躺下了。躺了一小会儿,喷嚏连连,眼睛发烫、还不自觉的流眼泪...难道感冒了吗?这一惊吓,艰难的爬起来,趁天没黑烧了两锅开水,吃了一颗黑片,泡了一颗泡腾片,一锅水下肚好了很多。鑫仔叫我过去跟大家一起吃饭,没有食欲,没去。鑫仔说:懒猫,你一定要吃东西,要不然明天5100的垭口翻不过去。我说:。泡了一包麦片,吃一半倒一半。

帐篷里躺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睡不着有些闷,索性爬起来听故事去。


钻出帐篷的时候,天空已经繁星满天,比我们平时看到的更亮、更密。营地中间一团祥和的气氛。走过去,看见除了师傅玄冰其他人都在,找了空隙坐下来,一抬头发现鑫仔用纸巾堵着鼻孔,第一次知道,高原反应还有流鼻血这一项,哈哈哈。

在四千多海拔的高原上,星河满天的穹幕下,和一群志同道合简单纯粹的小伙伴们围坐在一起喝茶聊天。整个晚上洋溢着欢乐,心可以轻轻的停泊,静静感受这里的一点一滴,这是期待已久的雪山下的浪漫。



D4: 森林附近营地(4200金地如孔拉措(4800相丘切克垭口(5100冰舌下营地(4900

(这是艰辛、故事多多的一天,像拍电影似的。)

早上的阳光很好,幽静宝蓝的天宇间衬着几朵白云。大家陆续从帐篷里钻出来,拉出睡袋散在低矮的树枝上晾晒,又是个徒步的好天气,准确的说这几天天气都超级给力。

今天要翻海拔5100米的相丘切克垭口,爬升小1000,不敢懈怠。早上感冒症状缓解了很多,还是继续吃了一颗白片。早餐配着裙带菜煮了十个馄饨,吃了1/3,然后强迫自己吃了几根牛肉干。

上午十点,拔营出发。

走了两公里左右的机耕道,就到了金地如。这是一片平坦的牧场,还有牧屋,看见了之前有人在这里扎营的痕迹。从这里后我们就要开始左拐爬坡了。

高海拔对鑫仔、刺猬、捕头似乎无任何影响,爬得超快,一直在前面引领。前后相距一定距离时候又会停下来等待,每天如此,很暖。

中途休息的时候,鑫仔对大家说:明天就门诊村出山了。刚坐下来气还没喘匀的我,第一反应是:这么快就要出山了啊。虽然每天都被高海拔虐得很焉儿,但真要走了,却很不舍。

往孔拉措攀爬的路上。


接近中午一点,到达4800的孔拉措,肚子开始不舒服,赶紧找了个地方解决肠道问题。没想到的是,这是下午苦难的开始。

孔错拉垭口往前一点是一大片空旷的草原,上部有一个海子,一条冰川融化的河流横穿整个草原,央莫龙再次出现在视野里。


天气很好、阳光很好、心情很好,小伙伴们玩心大起,豹子、捕头在这4800米的地方翻起了跟头。


大家太喜欢这里,暖暖的阳光照在身上,靠着背包打起了盹。有几位小伙伴提议在这里扎营,早晚或许能看见日照金山(央莫龙)。今天的计划营地在相丘切克冰舌下面湖边,营地预估不会很好。鑫仔可能想着明天能更早更顺利出山,今天多走一点,现在时间确实还很早。

停留越久大家越不想动弹,一晃一个多小时过去了,此时下午两点多。捕头说:如果要继续往前得抓紧时间走了,到计划营地还有5公里,300米爬升,按现在大家体能和状态,天黑前能扎好营还不是那么乐观。当然,他肯定没问题,是按整个队伍节奏来说的。

下午两点半,我们继续出发了。开始翻相丘曲格垭口,上山口大家分了两路,左边相对缓一点。


刚与右边上山的小伙伴们会合,肚子又闹情绪了,紧接着:二次...三次...六次..七次....这一路上我不停的拉肚子,虽然肚子早已空空如也。全身软绵无力,而这一路爬升几乎都是石海,体力消耗更快。师傅玄冰带着黄连素,我药包里装了蒙脱石散。他问我是否是吃坏东西那种拉肚子,我想了想,应该不是,因为这几天没吃什么刺激性的东西,我觉得应该是高海拔引起的,毕竟以前自驾上高海拔时出现过上吐下泻情况。他说如果高海拔引起的,咱俩带的药应该没什么用。听他这样一说,药我也不想吃了。

本就行走得不快,这一反反复复拉肚子,自然落在了队伍的最后。山民大哥和三莫今天状态也不是很好,基本上在我们前面十分钟内的范围里。每次我找石头躲起来的时候,师傅玄冰就在前面不远处停下来等我。很感谢师傅玄冰,这几天里,无论我状态好坏,都一直跟在身后。

我和师傅玄冰


好不容易爬完第一个大坡,目光所及的最高处,可这是一个假性垭口,后面起起伏伏好几个垭口,因为特殊的地理环境,这其中分布了好几个海子。因高低起伏,前后队相互看不见,只能从对讲机里相互通报路况和位置。

坐在石海里等我的玄冰大哥


上面照片位置,石海很高,走在下面战战兢兢,还有些压抑,总担心石头滚落下来砸伤自己。不知道是不是拉肚子拉虚脱了,身体软绵无力,现在的背包已经比前几天轻了不少,但背着比第一天吃力太多。师傅说,你在这里等我,我先上去再下来接你的包。我没答应,自己一点点往上爬。他恨恨的说:你这娃什么时候能不这么倔。途径一段大石头很多和需要手脚并用攀爬的石海,玄冰大哥不容我一点反驳,快速走过这一段折返回来接了我的包,往上爬升了大概二十米吧,我背回了我的包。同样的5000海拔,今天我的状态和第一天判若两人。

手台里传来了鑫仔的声音:刺猬,前面不要走太快,后队比较慢,等一下。

刺猬,看看有合适扎营地方没有,有的话就地扎营。

豆子,你能看见后队离你有多远吗

刺猬:鑫仔,没有合适地方,全是石头

….

......

听着手台里他们的对话,感受着团队的温馨。也从前队对话中得知,他们已在5100垭口等了很长时间了。

等待过程中拍的照片。


下午4点半,我们爬上5100的相丘切克垭口,豆子、无为、三莫、山民、玄冰、我六人在这里汇合。

前队5个人在湖边右侧通往冰川营地方向行进,已变成5个小点点。


到了这个垭口,休息了一阵,有些冷,豆子她们四个先出发走了,我准备起包的时候,玄冰大哥突然想起他包里有什么口服葡萄糖...补液...我只听进了葡萄糖三个字,以为是甜的,冲上温水一喝,唔,好咸!后来才知道是口服补液盐散,含葡萄糖,针对腹泻脱水的。

这个垭口之后,以为后面的路应该很简单了,实际上是我想简单了,后面非常精彩,惊喜不断,刺激不断,就像电影一样。

如图:


你们不要走那边,那边有断崖,跟着豹子子

上面先等等,等下面下完再走,非常滑,保持距离

手台里听见刺猬这样说,心又紧了一下,前面路况不很乐观的样子。六点,走到今天最后一个垭口,营地就在垭口下方湖尾。


如刺猬所说,这段石海下降特别滑,差不多75度的坡度。轨迹是往右侧冰舌那边下去,我们直接从这里直切下去。我们到的时候,有几位队友正在下降,让他们下到底后再走。玄冰师傅看着我踉踉跄跄趔趔趄趄随时都有可能摔倒的步伐,满脸焦虑,又一次说:我先下去,一会儿上来背你包。我再一次拒绝了,我说我可以。他下到一半的时候,我跟了上去,这一段下降没有稳固的石头,都是石头混着砂石,踩一脚,砂石就往下滚落,几次踩滑摔倒。玄冰大哥下到底后还是折返了上来,我没有把包给他,自己背了下去。


先下去的伙伴们都没有走,大家全聚齐后才一起朝湖尾营地走去。哎,终于要到影营地咯。十来分钟就到了,我走得靠后,看见前面的小伙伴们没有一个掏背包,拿帐篷扎营的意思。刺猬和鑫仔先后走到我身边对我说:懒猫,准备好头灯,穿好厚衣服,我们今晚得连夜出山,没营地,这里扎不了营。”“啥?”我瞬间懵了,看着满地的砾石碎块儿,除了石块儿还是石块儿。我问鑫仔,下山有多少公里,他说9公里,好在都是下降,没有爬升了。虽然心理很崩溃,但这里确实扎不了,只能往前走,我对目前自己的状态、体能很清楚,我走不了那么远,而且路况不明,还是夜袭。想的是但凡走到有那么一块能扎下我帐篷的地方,我就不再继续往前,停下来扎营。

过河,出发。过完河后要翻到另一条沟里,很近。先缓坡爬了一小段到山腰上再下降二十米左右。十来分钟就能到,我还在沟的这一测的时候,听见手台里前面捕头大派说,那边沟里可以扎营。鑫仔赶紧问能扎下所有人吗,捕头说啥我没听清。一听见可以扎营了,绷紧的神经完全松懈下来,整个身体伏在双杖上一步都不想再迈。师傅玄冰站在我前面,又说了同样的话:我先下去,一会儿上来接你。这一次我没再拒绝,点头如捣蒜。正常是我应该背着包慢慢下和玄冰师傅对接或者连人带包这里等着,而我却把包放在了这里自己下去了。回来后反省这一路的过程,这样做是应该被责备的,虽然当时有自己认为的理由,但这样真的很不对。

下降到沟里,看到这个所谓的沟是一个河滩,冰川融化的雪水冲击的河流。营地坑洼不平,石头满地,找几个完全没有石头和坑的平地不易,但凑合一晚还是可以的。鑫仔还是决定连夜出山,愿意留下来的就在这里扎营。我决定不走了,山民大哥、无为、玄冰大哥也留了下来。此时夜里7点半,天已黑尽。又目送走了一波小伙伴,不同往日的是,这次是状态差的留在了4900的山上。

后来听说夜袭下山的队友们走错一段路,夜里探路钻林子(第二天白天我们犯了同样的错误)、也有中途想扎营没扎的、还有五个人分半升水等等...他们凌晨12点多下到门诊村,连夜坐车到了巴塘。这也算是一份精彩刺激难忘的记忆吧。


送走了小伙伴们后,我们开始扎营,天黑透之后,起风了,很冷。地钉扎不进去,山民大哥过来帮我用石头敲,累得原本状态不太好的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我过意不去,接过石头自己敲,无为又帮着接力了过去。而玄冰大哥的蓝山1塔帐在这石头巨多的地方撑起来更不容易,折腾了很久。

边上河里冰川流下来的水很浑浊,原本就拉肚子的我没敢直接用,借用了无为的过滤器烧一锅水装满保温杯,再吃了一袋蒙脱石散就睡下了。可能太疲倦,倾斜、隔着气垫都膈背的营地我依然睡得很香。

深夜,听见帐篷顶沙沙沙乱响,一直不停。感觉温度比昨天低,紧紧地裹了裹睡袋,应该是在下雪了。雪拍打帐篷的声音并没有影响我睡眠,沉睡于山宇的暮色里,体味自然的旷漠沉雄,汲吸雪的灵然味道,除了幸福也只有幸福了。


D5: 冰舌下营地(4900)—门诊村(3800)

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听到外面玄冰大哥的声音哇噻,下雪了。赶紧翻身起来,急忙拉开帐篷,雪涌进来,不由得连连打了几个寒颤。一夜间周围变得满是耀眼的白色,整个营地已是银装素裹。我轻轻的抬脚落脚,生怕玷污了这场雪山赠与的礼物。


山体光秃秃的,已经被雪混沌出一片苍白,几乎没有植物生长,大地一片寂静,能听到的只有自己急促的呼吸声。无边的寂静和无边的萧索,使整个群山静得像坠入了上古荒芜之中,显得静美而空灵。


无为用手台抄收鑫仔,没抄到。大家商议后决定,这样的天气下,顾不上他们怎样了,按我们自己节奏拔营、下山。九点半,凉晒好帐篷,我们要下山了。

山之巅,冰雪沉寂。路上,几个穿着五颜六色衣服的人在天籁中冷峭飞扬。行走在这如月球一般寂静的雪原上,一切都像静止了一般。唯有天上盘旋的鹰,在亘古的落寞中诠释着生命的意义。


下午两点,我们下到门诊村,包车前往理塘与前队会合,我的第一次高海拔重装徒步穿越结束。

鑫仔说高海拔就像平时活动的综合能力考试一样 ,一年一到两次。也不知道我及格了没有。


结束语:

高原,绝美的景致与恶劣的条件常常相伴,那些历经艰辛方能到达的地方还有很多。当忍受着心理和身体的极限一步步奔向目标时,我们对于生命的认知也更贴近于本原。漂泊、行走、感受和探索,这些极至的体验、非常的经历、从未听到过的传说,当我们亲自走过、路过、见过之后,也就完成了一次对生命本来意义的穿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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