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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罗

2024-12-21 19:05:56 9698

这是一个拱路拱到天昏地暗日月无光的活动。

一切的事情都要从2024年12月1日的那个凌晨开始,因为云开九峰碎车,所以临时跟上变态领队麻吉勇闯仙罗线,刚开始爬台阶时生无可恋,在山顶晒太阳睡了25分钟后满血复活,无聊的时候拍拍照录录视频,走不动的时候就自言自语,有一段时间化身成一只发飙的野猪,凭着微弱的记忆边看轨迹边开路,感觉自己有一点点帅,不过大部分时间都苟在尾队慢摇,所以身上也没什么伤痕,裤子报废了,对讲机也丢了,输出全靠吼,爬坡还是那么菜,下坡依然很勇,天黑下山时找不到路心慌慌,但有惊无险,安全抵达终点。

这也是一个休闲中穿插着惊险和意外,绝望中处处透露着希望和温暖的活动。

在变态领队极美丽的精神状态的感染下,收获了很多开心的回忆,认识了一群强得可怕的队友,他们把塑料队友情发挥得淋漓尽致,滑草时把队友创飞,在空中翻滚了一圈;喂辣堡套餐,连拉粑粑的时间都不给人;怼天怼地怼所有人,扎心的话一句接一句;互相嘲笑滑草和拱路时的狼狈模样……一碰就碎的塑料队友情也不全靠互怼和无虐不欢的爱好来维系,轮流开路,互相收尾,互相鼓励,大家齐心协力才走完了这条【狗都不去,猪都拱不动】,体验感十足的绝美山脊线。

路线,名为仙罗。

仙罗线位于韶关乳源,始于大桥镇野鸭塘村(好像是叫这个名字吧)止于东坪镇上营村,全程21.25公里,爬升1943米,是一条没有风景纯纯找虐的路线。

不过,只要具备良好的体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能精准找到路的第六感,牛一样能吃苦耐劳的精神,积极乐观遇事不慌的心态,下好轨迹,带上对讲机,跟上一群实力在线、经验丰富、节奏相似,性格合得来的队友,那么应该可以顺利走完全程。

时间:2024年12月1日

队友:麻吉、小白、苏天、彼岸、桥、ino、胡杨、小吕布、晨风、山石、人未、王利、淡忘、景涵、杨舟、猫哥、么哒、啊钊、大v、静静、悟空

路线:野塘-仙帽峰-苦竹坳-红薯寮-羊古脑-平头寨-罗群寨-上营

距离:21.25km

耗时:前队14.5小时,尾队19小时

累计爬升:1943m

累计下降:1890m

出发

凌晨十二点,到达起点,拍一张连鬼都害怕的合照,出发。

⬆️ 右下角,比鬼还可怕的某领队!

⬆️ 复仇者联盟

⬆️ 麻吉发誓要给大家拍一张帅出天际,美到爆炸的单人照!(可惜照片都过期了,没来得及下载😂)

在田野中大踏步走过,一路缓慢下降到废弃房子处,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一个月前才走过,游记也才写完没多久,沿途路况、起起伏伏的心情以及路上发生的故事依然历历在目,一瞬间感觉穿越到一个月前,胡言乱语、放肆大笑的时刻在眼前一幕幕闪过,我甚至不用看轨迹都能清楚地知道在哪个分叉路口拐弯(后来打脸了)。

为什么过了一个月又来?

没啥,刚好云开九峰碎车了,刚好没有活动,刚好上次就在想找个机会走完全程,刚好麻吉说还有位置,一切都是刚刚好,那就出发吧!

⬆️ 废弃房子

⬆️ 广福仙,这里开始爬台阶

互相收尾

和上次一样,一爬台阶,想下撤的心情就达到了顶点。

昨天晚上吃得太饱了,在车上又吃了一罐八宝粥,坐着的时候并没感觉到不舒服,一走路,哇,肚子涨得要爆炸,痛苦到想哭,毫无意外这次我又成了尾队。

和我一样痛苦万分在尾队崩溃到失去了表情管理的还有景涵和啊钊,以及步履沉稳估计在隐藏实力并且又穿牛仔裤爬山的苏天。

很久没见景涵了,最后一次见她是在年初的起微山,出发前她问我怎么用两步路导航,我还没来得及回答车就来了,想着在山上有时间再跟她聊,没想到我下撤了,一别就是十一个月,她说她大半年没走虐线,今天爬不了一点。

这话我当然是不信的,我永远都会记得她在阎罗头焦窝顶边跑边唱歌那意气风发拉爆全场的样子,那会我喊她坐下来休息一下,但是看到另外几个变态队友跟上来的时候,她马上弹起来,我还没来得及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就眼睁睁看着他们从我身边水灵灵地跑过去了,几个人上演了一出极其诡异的【她逃他追她拼命飞】的戏码!

按照景涵教的方法,一边走一边揉肚子,爬到半山腰的时候,整个人都舒服多了,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

不过,景涵似乎还没活过来,看到她偶尔停下来低头沉思,一脸痛苦万分的时候,我突然觉得她好像……真的……爬不动了,哈,收回刚才那句话,景涵,确认过眼神,山爬少了。

“没事的没事的,过了仙帽峰你就可以起飞了。”

我相信等她调整状态之后,又会变成那个让人闻风丧胆的队友。现在嘛,先慢摇热身吧,因此这一路上,不是她等我就是我等她,互相收尾。

⬆️ 嗨,打个招呼。

⬆️ 景涵的慢摇

⬆️ 广福庵

⬆️ 毛毛虫🐛


阿钊也爬得很痛苦,随时要倒下的样子,不过当他滔滔不绝讲起走香港四大径时所遇到的一波三折、跌宕起伏,在希望和绝望中徘徊的故事时,又会眉飞色舞,精神百倍,但,故事总有完结的时候,一旦安静下来,他又重新带上痛苦面具,脚步轻浮。

苏天虽然和我们在尾队慢摇,但从他一丝不苟的步伐和淡定从容的表情来看,他应该只是在隐藏实力,又或者只是在热身?他说以前没夜爬经验,--上次的【刀锋三姐妹】是第一次夜爬,哈哈,没想到吧,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变成了无虐不欢的拱路机器。

说起【刀锋三姐妹】,苏天也给啊钊收尾了!- -真是难兄难弟啊…

⬆️ 过广福庵后爬陡坡

⬆️ 仙帽峰前,山脊线


磨磨蹭蹭了一个半小时,终于到达仙帽峰。麻吉说,等人齐了就出发吧,“后面没人了,我是最后一个。”说好带路的,结果还是苟在尾队😂

黑夜精灵

经过三次的踩线,我才发现这条线也并不是全程都需要拱路,只不过可通行的小径几乎都隐藏在茂密的树林里,如果会找路,老老实实按照前人的足迹走,其实也不难。

就比如仙帽峰后面的树林,上一次没有经验,和另外两位队友化身成三头野猪在树林里乱拱,花费了不少时间才拱出来,这次前队带了丝带,每到一个分叉路口都会看见那鲜红色的丝带在黑夜里闪闪发光,完全不给我拱路的机会!

有了丝带的指引,我们很快就通过了上次拱得狼狈万分的小树林!

温馨提示:苟在尾队最舒服!以及,一定不要乱拱,选择好走的路!如果想当一头发飙的野猪到处乱拱,那就另当别论!- -因为我有过三次发飙经历,血的教训啊!!!

仙帽峰后面的密林和上次一样,又陡又滑,根本没办法挺直胸膛优雅地下坡,队友们佝偻着身体,一手扶着树木,一手拿登山杖往前探路,还要小心翼翼地提防从后方滚下来的碎石。

但是任凭你百般小心也还是会有翻车的时候,站不稳时他们干脆坐在地上直接滑下去,【堵车】的时候我当然是闲不住拿出手机拍摄的,万一不下小心拍到他们的出糗瞬间呢,又可以笑一整天了,但么哒、啊钊和苏天的偶像包袱超级重,滑得小心翼翼,像桥说的,他们的内心过于成熟。

不用爬坡之后终于复活了的景涵滑起来比她在台阶跑起来时要帅气得多,摔了个屁股墩儿之后整个人都开朗了很多,她的眼睛里终于有光了,终于绽放了孩子般的笑容。

⬆️ 这里我记得,上次某队友一边录像一边滑滑梯,笑起来眼睛blingbling的~

⬆️ 来啊来啊,这里很好滑。


期间,还夹杂着麻吉骂骂咧咧的声音,“我的对讲机呢,帮我找找对讲机。”看,滑滑梯开心到连对讲机都丢了。

上次在这里滑滑梯总有无穷无尽的沙子跑到鞋里,很多时候为了不掉队只能忍着痛苦,烦得很,这次果断带了防沙套,不仅再也没进过沙子,而且回来后依然很干净,也不用洗鞋子了!

瞧瞧,我可真聪明(此处要配上“油腻得刚刚好”的语气)!

一路上都传来队友们嘻嘻哈哈的笑声,完全感觉不到路程的艰苦和漫长。

忽然在嬉笑声中夹杂着一声呐喊,好像是从后面传来的,似乎后面还有人?我放开喉咙大声问:“嗨,你们是哪里来的?走哪条线?”

“广州来的,我是你们的队友啊!”

“麻吉队伍的?”

“是啊。”

……

交谈中得知他叫大V,原本一直跟着前队,后来在仙帽峰和前队失散了,没注意看轨迹,一路往下冲过头了,连我们尾队经过时也没听到,再后来发现走错了于是原路返回,一个人在黑暗中摸索了很久才跟上我们。

说起这位队友也挺惨的,刚刚才和队伍汇合,没过多久就被一块石头砸中膝盖,人未余赶紧下去查看伤势,很热情地问他需不需要帮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膝盖痛缓解,大V不知道是不是心神不宁,下坡时又狠狠地摔了一跤,可真是祸不单行啊!

⬆️ 两位队友有阴影了


在下一个陡坡时,前队说走错了,于是后队变前队,我和人未余分别到左右两边找路,人未余说他那边看起来像是好走的路,但我这边才是轨迹的方向,往前拱了一下终于发现了隐藏在密林之间的小径,然后我很自然地就成了在前面带路的人,越走越觉得这里的路很熟悉,突然想起来上次我们也差点在这里迷路,当时有一个队友好像还拱到了山上。

灯光幽暗看不清方向,不过还好,一个月前的记忆还在,半个月前写游记时又把路况过了一遍,现在,我信心满满,绝对不会带错路,还好路还算清晰,基本不用看轨迹,走过一段山脊线开始下行,铺满落叶的小路非常滑,一度只能蹲下来,靠双脚滑行下坡。

前方好像有声音,莫非是前队?哈哈,等我来带你们跟上前队吧?这样想的时候不自觉加快了脚步,但不管我走得有多快,前方依然一片黑暗,丝毫没有前队的身影,害,我在想啥呢,怎么可能跟得上?

见队友还没跟上来,于是停下来等--还别说,随时停下来休息并等队友的感觉真好!(狗头保命~)

做人呢,太得瑟的话是一定会翻车的,就在我骄傲地凭着记忆摸索道路时,一下子没注意直冲下坡,“你已偏离轨迹”,听,连导航小姐姐的声音似乎都带着笑意。

算了,老老实实跟着麻吉走吧!!

⬆️ 跟着麻吉,安全感拉满!

过了一个长满了带毒刺的植物的急降坡后,来到了六公里处的小溪,这是一条流动的小溪,目测有一米宽,应该是一个很好的水源点,队友们都在补水,他们说溪水很甜。

⬆️ 水源点

小溪旁边是树莓平台,不过现在已经没有树莓了。

记得上次过了树莓平台,右边原本有一条高速路,但是大庆非得带我们走左边的野路,穿过一片平缓的树林后突然往右开始爬坡,那个坡又滑又陡,队友们一度吐槽大庆暗戳戳给我们加量。

出发前我和悟空拼命提醒,过了树莓平台走右边。

现在,我已经踏上了右边的“高速公路”,我要证明一下右边更好走。

咦,越走越不对劲,怎么要拱路啊,路迹清晰的小径忽然就、凭空消失了,有或者说是被杂草、树枝掩埋住,四周乱糟糟的,我也乱糟糟的,手指被毒刺刺穿了n个孔,有些还留在皮肤里,刺痛刺痛;藤曼、树枝也经常把我卡到怀疑人生,头发凌乱感觉自己像一个疯婆子。

麻吉也被毒刺扎到,一路都听到她痛得嗷嗷叫。

这是一个缓坡,距离长,乱糟糟的我越爬越崩溃,心率爆表,只想赶紧到苦竹坳休息。

对比之下,还是左边更好走。前面没有爬升,只是最后有一段路非常陡,但是并不长,一分钟就爬上去了。

⬆️ 乱糟糟的密林,乱糟糟的我,嗷嗷叫的麻吉,还有不知情的队友,完了,不知道小伙伴们知道左边的路更好之后会不会打我~哈哈哈!

⬆️ 过了树莓平台建议按左边绿色轨迹走

⬆️ 苦竹坳休息,某领队在研究什么呢🤔


过了苦竹坳,来到上次发现野猪夹的地方,还没开口提醒,在高原晒得像包公一样的高原猫神居然拥有了包公一样犀利、洞悉一切的目光,他一眼就看到了与野猪夹相连的铁链,并用登山杖挑了出来,仔细一看,这居然是一个带有锯齿的铁夹子,比上次那个更重,更危险。

相信经常被野猪夹夹到的猎物都知道,一旦被夹,越挣扎就会夹得越紧,锯齿死死地嵌进肉里,跑也跑不了,只能乖乖等着被捕。

万一踩到这个机关,咦,不敢想象……

月初才破坏了一个轻飘飘的野猪夹,月底就有猎人重新放了一个更狠的夹子,这是非要捕到那只野猪为止?

⬆️ 匆匆忙忙只拍到了钢丝,不过爬山时真的要小心这些新挖的浅坑,可能藏有野猪夹。


许久不见,高原猫神还跟以前一样,默默地在前面带路,见队友有些累了,会非常贴心地画大饼,爬完这个坡就开始走山脊线了,没什么爬升了。然而等待我们的却是数不清的小v,上山下山,没完没了。

“真的,看了一下海拔图,后面都是走山脊线了。”

……

没有人说话,没有人相信。

一旦开始爬坡,我和麻吉两个爬坡小趴菜就不约而同地嗷嗷叫:“啊!怎么又要爬坡哟,根本爬不了一点。”--其实后面也有几个爬坡小趴菜,但没见着人,就不写了。

爬不了也要爬的,大不了慢一点,总之不停地爬,总有爬到山顶的时候。至于下一个山顶,再说吧,那时又会有新的安抚自己的话术。

比如,爬完这座山就没有陡坡了;比如,有光的那个地方就到顶了,抬头就能看到;比如,上去喝可乐吧;比如,我们上去之后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吃点东西吧……诸如此类的精神抚慰。

好家伙,一听说要停下来吃东西,小伙伴们立马卸包休息,瘫倒在地,两眼一闭,两脚一伸,沉沉睡去,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尾队刚上来,猫哥就说要走了,他嫌弃我们走得慢,按照现在的速度,恐怕要到天黑才能下山吧。麻吉:“你嫌速度慢的话先走吧。”

猫哥:“我要带路啊!”

其他队友:不用带,我们会看轨迹。“

我:“来个更狠的,你不重要。”

……

开玩笑啦,高原猫神肯定很重要啊,羊古脑前面不是有个马蜂窝嘛,到时候还要靠他去打头阵吸引马蜂,让我们安全通过呢。

⬆️ 拱!

日出

⬆️ photo by 杨舟

狗爬式&企鹅式钻密林

⬆️ 人未余整个人趴下来,双手和膝盖同时着地,采取狗爬式爬过去后,站起来抖落手上、裤子上的灰尘才继续往前走,还怪精致的呢!么哒则水灵灵地跪下来,登山杖向后一撑,以膝盖代替双脚爬行,他这两根登山杖仿佛和他融为了一体,死活不肯离手。景涵说她要学企鹅走路,蹲下来左摇右摆,身法灵巧像被企鹅附身,还不忘笑意盈盈地向着镜头打招呼!

沉睡的野猪

⬆️ 写游记时猛然想起,啊,原来是你们三个老六,原来尾队的宿命早就写好了!!

⬆️ 小小仙罗,轻松拿捏😎

⬆️ 王利:万能的太阳神啊,请赐予我走完全程的力量吧!


山脚下有很多小山包,连绵起伏,有点像莫刘公山的喀斯特地貌,眼见山河美景,我和景涵忍不住放开喉咙大喊大叫,却听到和我们隔了几座山的麻吉正坐在半山腰,幽幽地吐槽了一句:“傻不傻。”

说谁傻呢说谁傻呢?

不过从她那个角度看过来,确实有点傻!

8:15,10.4km,再次从密林里钻出来,爬上山脊,却惊喜地发现麻吉、猫哥以及几个队友横七竖八地躺在狭窄的草坡上晒太阳,也太惬意了吧。

哦,对了,还有和前队肩并肩的桥,“桥啊,你速度堪忧啊!”--这句话虽迟但到。

虽然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被尾队追上,也不知道他被我们追上之前发生了什么,但我还是很想问:“桥啊,你不是在前面吗?为什么在这里?是不想和前队一起走吗?”

听见麻吉说在这里躺五分钟再出发,我也找了一个遮阳的地方躺下,热闹的小山坡瞬间安静下来,玩手机的玩手机,睡觉的睡觉,谁也不再说话。

躺在柔软的草丛里,脚边还有一堆不知是何种动物干燥的粪便,阳光正好,微风不燥,没过多久便睡着了,好像还做了一个梦,之后被一股寒意惊醒,没晒到太阳是有点冷了,不过我并不愿意打破这久违的安宁,更不希望起来拿外套时惊动队友--不然他们就会说睡醒了该出发了,只是蜷缩着身体继续在混沌中维持半梦半醒的状态,世界一片宁静,远山隐隐约约传来树木清新好闻的味道,真想在这里躺到天荒地老,再也不起来了。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听到麻吉说起床了,于是伸伸懒腰,磨磨蹭蹭起来收拾背包。

⬆️ photo by 小吕布


睡了一觉,顿觉神清气爽,神采飞扬,好像复活了,莫非是在梦中从这片山脉吸收了天地之灵气,日月之精华?

问麻吉,我们睡了多久。

25分钟吧!

哇,我还以为5分钟呢,难怪,好像睡了一个世纪!

⬆️ 桥,有点恍惚了

⬆️ 景涵,活过来了

一路爬坡,快到红薯寮时,却见猫哥和麻吉没有继续往上爬,而是在离山顶大概十多米时突然向右横切,看了一眼轨迹,害,原来猫哥带我们“偷鸡”,绕过了红薯寮山顶。


行吧,刚才在梦里吸收的天地灵气已经退散了,根本爬不了一点,能“偷鸡”十多米也是好的。

⬆️ 回望红薯寮

滑草

“前方一百米滑草”,听到这个标注点时,我又兴奋了,终于来到心心念念的滑草环节。

一个月前的大草坡还是嫩绿中带着一点点金黄色,如今却已一片金黄,上次那条被三十五人开辟出来的“滑道”已经成型,在阳光的照耀下还颇具乌托邦色彩,不过正因为今日天气晴朗,加之非常干燥,滑道的摩擦力太小,上次我还能在草坡上站起来走下去,甚至浅跑一下下,但这次也只能蹲下来滑草。

猫哥不愧是猫哥,我还没来得及看清,他就像一只猫一样窜下去了,身法灵巧至极;

刹不住的小吕布本能地抓着一把小草,可惜最终敌不过重力加速度,手一松,整个人“咻”一下滑下去了;

景涵则聪明多了,果断选择在滑道右边茂密的草丛里缓慢下行,不过后来还是忍不住童心大发直接滑下来,以至于弄伤了手指;

最开心的莫过于麻吉,整个人几乎平躺在草坡上,双手垂在两侧,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山坡上滚下来,看起来又心酸又好笑。

说到心酸和好笑,非我莫属吧,本想给桥录一个滑草视频,眼见他朝着我的方向滑下来,还没来得及调整位置就被他一脚创飞,在空中翻滚一周后,狼狈落地。

(ps:滑草时不小心弄伤了手指,感谢桥给我一张和其他甜的零食放一起从而变得油腻腻的创可贴。)

……

⬆️ 这堆人在干嘛呢

⬆️ photo by 猫哥

⬆️ 麻吉啊麻吉,这种路当然是蹲下来用鞋子滑啦,坐下来那不得屁股开花!!

⬆️ 这位队友,我手机导航提示“前方一百米滑草”时,他嘴上说着绝不滑,身体却很诚实!

⬆️ 三位队友的同款黑衣红包,傻傻分不清楚

⬆️ 一串三?

⬆️ 啊钊,速度堪忧啊!还有,前面那位绿色背包的队友,滑得未免有些谨慎了!

⬆ 人未余,这是最后一次见他了,爬这块石头前,他说今天状态不好,打算在羊古脑下撤。

此后还是一直在山脊线上行走,沐浴在阳光里慢摇拍照的我们,好像暂时抛开了前路未知的迷茫和焦虑,偶尔遇到光滑的草坡,便继续疯疯癫癫地滑草,有时也会稍微加快一点速度,和尾队拉开距离,然后找一个阴凉处摆烂、休息。

⬆️ 摆烂中

⬆️ 12公里处的野山梨,甜中带涩,赶紧吃颗糖中和一下😂

发飙的野猪

走到一处山坳,死去的记忆又开始攻击我,记得上次在这里纠结是绕过山坡还是走山脊的时候,某话唠队友果断带我们走山脊,然后不久之后就跟上了本来和我们拉开一段距离的前队,再加上以我对这条线的了解,很多成熟小路都藏在山脊,于是建议大家走山脊,但麻吉和猫哥已经按轨迹走向山坳,于是我们便兵分两路,一路走山脊,一路走山坳。

一鼓作气爬到山顶果然发现了一条小路,而且刚好和轨迹重合了。

继续沿着山脊暴走,感觉自己化身成一头彪悍的野猪,拿着轨迹冲冲冲,山石一直在身后紧紧跟着,当我走错路时,他会提示我方向不对,当我回到偏离点时他就会让我先走,反正他绝不带路。行,那就让我继续当一头发飙且暴走的野猪,拱个痛快吧~

10:43,到达休息点,刚坐下来就看到山石后面跟着一个人,“咦,你后面还有人啊?”

“是啊,他一直跟在我后面。”

不好意思没看到还有其他人,发飙的野猪已经失去理智了,眼里只有一件事:拱!

⬆️ 山石&小吕布

⬆️ 忘了是哪位队友给的葡萄


队友们已到齐,麻吉却姗姗来迟,一见我就问:“你怎么在这里,我以为你在后面,还想着等你呢!”啊哈,我以为她知道我在前面呢?不好意思,发飙的野猪已经失去理智了,只顾着拱路。

下次一定要紧紧护着我的对讲机,绝对不会再丢了。

⬆️ 回光返照的高原男神


猫哥提醒我们要注意前面有一个马蜂窝,别冲太猛了。于是大家纷纷起哄,推选猫哥带路,让他把马蜂引开我们再继续走,猫哥说:“我在前面惊动了马蜂,然后它们就会蜇后面的人。”

“这样啊,那你走后面吧。”

……

⬆️ 活过来一半的变态景涵

⬆️麻吉的果冻


山坳处有两条路,一,直走拱小竹林,二,往左上走山脊。上次直走拱竹林,一度淹没在竹子的海洋里,被疯狂打脸,不过今天我们按轨迹走山脊。

⬆️ 这是上次拱的小竹林


休息过后,再次化身成一头发飙且暴走的野猪在前面带路。

天空蓝得好过分啊,但我不能仔细欣赏,因为马上就要开始下一个陡且滑的急降坡,有多陡呢,站在上面往下看,心脏就会砰砰跳,我并不是一个恐高的人,但一想到如果重心稍微往前移一点就会“咻~”滚下去,心里就发怵。

路中间是万万不能走的,因为没有树枝借力,突出的石头看起来也很滑,而且有些还是松动的,只好再次使出“臀降”技能,一步步稳稳地下,只求安全地通过这段陡坡。

⬆️ 发现一件发霉的外套

一路下行至马蜂窝标注点--约13.5公里的某处山谷(轨迹往左边小路走,不会经过马蜂窝),对面山坡上的马蜂窝还在,但是没上次那么完整,右下角缺了一块。

因好奇心上前查看,但一看见马蜂窝就头皮发麻,赶紧原路返回,然后提醒队友别冲过头,记得往左走。

⬆️ 缺了一个角的马蜂窝|photo by 彼岸


走了500米高速后又来到一处“十字路口”(这条路线有很多山谷、分岔口,要时刻注意看轨迹,不然容易走错。),看轨迹是往右边山谷下,且那边隐约有脚印,于是闷头往下走,翻过一棵横卧的倒树,突然心念一转,咦?这里不是上次我走错的地方吗?还记得当时下去之后突然就没路了,徘徊了很久才发现已偏离轨迹,当时有两位队友直接往下拱,其他人则原路返回。

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于是赶紧喊后面的队友别下来了,小吕布走太快了,已经快下到山脚,然后被我们硬生生喊回来。

原路返回到山谷,死去的记忆又回来了,啊,对了对了,路其实在对面山坡的右边,上次我们走到这里刚好天黑,我还在这里找头灯来着。

继续沿着山腰左切右切,迷迷糊糊中拱上了一座完全没有路的山坡,左看右看上看下看,觉得这里非常陌生,我从没走过,但轨迹却和上次差不了多少,只是飘了一点点,奇怪,路在哪里呢?

我有点慌了,完了,好像带错路了,怎么办呢?回去吧,但已经拱到半山腰了,继续往前呢,没有路啊,很难拱啊,密密麻麻,连鸟儿都无法飞进来。

再看一眼轨迹,方向没错,只是偏了一点点,好吧,硬拱吧。

洪荒之力再次爆发,或踩或踢断脚下的树枝,再用手拨开身旁的杂草,疯了一样往上拱,头发凌乱,感觉自己像个疯婆子。幸好很快就接到高速了,走不到一百米就到了山脊线,之后就一路平坦,路迹清晰,时不时还有丝带指路。

⬆️ 彼岸买了大刀,死活不肯背,猫哥说既然背上来了,那就用一下吧,然后就假装砍了一些树枝,因为大刀实在不好使,又重又钝,之后再也没拿出来过。

⬆️ 高原猫神,有点凶狠但不多!


12:40,到达羊古脑下撤点,比关门时间早了一个多小时,除了人未余因为状态不好、补给不够下撤外,其他队友都打算走全程。

⬆️ 麻吉的黄瓜

⬆️ 每次都薅麻吉一个果冻😂

羊古脑到平头寨约一公里,总体路况较为清晰,一路上都有丝带,最难是登顶的最后一个坡,从1330米上升到1502米。

一爬坡又不行了,感觉整个胸腔都要爆炸了,但还是跟自己暗暗较劲,加油加油,爬上去之后奖励一口可乐!

登顶平头寨前最后一个攀爬点,山下突然传来麻吉的嗷嗷叫,她在用呐喊声指引尾队的方向。麻吉本来说今天是内线,不收尾,但还是忍不住独自留下来等尾队。

⬆️ 上平头寨的路

今天的平头寨晴空万里,山峰轮廓清晰可见,群峰壮丽豪迈的样子猝不及防映入眼帘,一时之间感觉有点不真实,我们竟然跨越了这么多高山,拱了个天昏地暗日月无光之后,才能见着这壮丽豪迈的山脉,一时之间觉得自己真厉害,真牛,然后转头一看,背后还有无数山峰,一山还比一山高,好吧,等安全抵达终点后再来吹牛吧……

⬆️ 猫哥的芒果干

⬆️ 尾队队友|photo by 猫哥

⬆️ 前队队友(静静、小白、彼岸、ino、悟空、淡忘、胡杨、杨舟)|photo by 彼岸

十分钟,在麻吉的带领下,尾队终于上来了。

休息、补给、摆烂了一会儿,猫哥、景涵、晨风、苏天、大v、小吕布、山石、桥先行下山,我、麻吉、么哒、王利、啊钊继续摆烂。

⬆️ 记得去年是在这里看云海

尾队的自我救赎


14:10,离开平头寨,麻吉问大概多久可以到终点。

“按照我去年反穿的时间,从起点到平头寨花了4.5小时,不过这次正穿好走一点,没那么多爬升,应该会快一点,预计五点半到终点吧。”

麻吉:“好,山脊线可以走快一点,我们的目标是几点下山?”

“五点半!!!”我们边跑边大声地回应,这时候还是挺乐观的,满怀希望,总感觉前路宽广明朗,天黑前一定能下山。

平头寨到罗群寨约1.5公里,需翻越3个深v以及几个小v,不过基本是山脊线,不用拱路,可以跑起来。

罗群寨的海拔比平头寨低,大概只有1386米。

⬆️ 某领队:我们的目标是五点半下山

在【天黑前下山】的目标驱使下,在麻吉喊破喉咙的催促下,尾队干劲十足一路冲冲冲,却在一个非常陡且滑的草坡前停住脚步。

好高哦,又可以滑草了!

三位队友小心翼翼,但麻吉果断坐下来滑草,滑到中途突然一声惊呼,她好像滚下去了,喊了几声,没反应,“麻吉你怎么了。“

“有看到我的登山杖吗?”见到不知滚到哪里去的麻吉突然又出现在视野中,声音洪亮,中气十足,我就放心了。

麻吉很快从“滚下山”的狼狈中走出来,回头看到我们还在山坡龟速下山不敢往前踏出一步,于是淡定地拿起手机一顿狂拍,然后头也不回潇洒离去。

啊钊、么哒、王利滑得比较谨慎,等他们快下到坡底,我才收起手机快速滑下去,顺便拿起麻吉登山杖一路追赶,翻过几个小山头后终于跟上了她。

“我刚才一直滚下来了,还好有石头挡了一下,不然我就滚滚滚滚到那里去了。”她指着下面望不到头的山坡说道,语气略显轻松活泼,麻吉一直都挺乐观的。

⬆️ 右下角,刚好拍到麻吉滑下山

漫长的山脊线,好像永远都走不到尽头,暴露在午后的阳光下像一根行走的烤肠,还冒着热气,昨晚冷得直哆嗦,白天却热成狗,一天之内经历了四级的温度,体验感真是够够的!

⬆️ video by 麻吉


桥本来是和猫哥他们先走,但不知为何居然又落后了,又被我和麻吉捡到,当我们停下来等尾队时,桥就会偷偷在前面十米处摆烂,当我们继续出发时,他就在麻吉的催促下不情不愿地起来继续慢摇。

麻吉:“桥,你速度慢,先走吧,不用等我们。”

桥:“放心,我不可能是尾队的。”

⬆️ 某领队坚定的背影

一路摆烂一路慢摇,下午三点半,到达罗群寨。金色的草坡向远方铺开,无边无际,唉,要不是赶着下山,真想在这片金色大草坡摆烂一个小时。

死去的记忆再次袭来,啊,对了对了,就是在这里,当年朱公子用四分讥笑三分得瑟两分漫不经心一份苟延残喘的语气放出那句狠话:“你们这群弱鸡”,一声霹雳惊天地,震撼了整山脉!

好家伙,现在,这句话像个回旋镖再一次击中了我,说好了五点半下山,可已经三点半了,我们还在罗群寨摆烂,得瑟不起来了,全身上下只剩下一分苟延残喘,山高水长,茫茫然不知终点在何方!

⬆️ 好漫长的山脊线,根本走不完!

⬆️ 准备下山

⬆️ 准备进入密林

⬆️ 桥啊,速度堪忧啊!


过了罗群寨,终于听到了前队的消息,他们已经到终点了,还说后面有几公里路迹不明显,又陡又滑,还有各种碎石从天而降,比指耳线还难走。

麻吉听到这话明显有些慌了,她不停地喊尾队,通过对讲机催他们走快点,说尽量在天黑前下到机耕路,然后又持续地放开喉咙嗷嗷叫,一方面是让他们知道前行的方向,一方面是让他们知道前方有队友,他们并不孤独。

麻吉说:“他们看得到我们的话,就不会那么慌。”

啊这,还得是麻吉,想得真周到!

其实三位队友是会看轨迹的,但如果一边看轨迹一边走的话就会很慢,也会走错,所以麻吉一直跟他们保持一定距离,她的原则是,让你知道我在收尾,但同时也要给你一点点压力,否则就无法在天黑之前下山!!!

桥坐地上摆烂,他再次信心十足,信誓旦旦地保证绝不会掉队,于是我和麻吉先往前探路,跟桥说,等他们到了之后,从右边进树林。

但是进了树林,却发现前方的路并没有那么难啊,虽然是有点滑,但可以抓着树枝藤曼借力,要么就蹲下来滑行,而且这是一条很明显的路,前队的足迹也清晰可见,莫非我们和前队走的不是同一条路?莫非他们走错了?拱路了?

麻吉说,先不要得瑟,可能还没到难走的路呢!

四位小伙伴默不作声紧紧跟着,他们的意志力真顽强,一声不吭闷头赶路,可能心理压力也很大吧,既然如此,那就让压力来得更猛烈些吧:

“喂,在这里啊。”

“没有分岔口,一直沿着山脊走。”

“来了吗?”

“走山脊啊,别往两边拱,路很好走的。”

“马上到机耕路了。”

“听到吗?”

整座山都被我们吵到了,后面也时不时响起一声声有气无力的回应,估计他们已经累到不想说话了!

一路下行,偶然间瞥见导航显示这里正是去年吃西瓜的地方,嗯,那就代表快到急降坡了。对这个急降坡最大的印象是很陡很野,有些地方需要手脚并用,可能下坡会更难。

⬆️ 好可怜的某领队~

⬆️ 拱路拱到哭了


来到山脊和急降坡的分岔口,忽然听到了苏天和晨风的声音,“往右下往右下。”

“好的。”

“从右边下,麻吉。”

“知道了。”

“右边右边,下来。”

“我们下来了。”

“右边啊。”

“好……”已经用尽全身力气去回应了…

一路跌跌撞撞滑下去,虽然有些地方很滑,但总会有树木横空出世帮我阻挡住控制不了的步伐,因此,我依然觉得这地陡坡并不难走!

但,难走的在后面。

在滑行了一段路后,前方有两块倾斜的岩石,约有三四米的落差。左边岩石紧靠崖壁,上面隐约还有青苔,两块岩石中间铺满落叶,像一条瀑布,一眼看下去,有点眩晕。只能转过身来,拉着头顶上的树枝,脚踩在光滑的岩石上一点一点倒着下,岩石底下只有一条细细的藤蔓挂在半空,麻吉用登山杖把藤蔓压下来,但我手短,一直够不到,拼命踮起来抓到那根藤蔓后稍微用力扯了一下,感觉还挺结实的,然后拉着那根藤曼,安全通过了这个危险点。

麻吉问,你怎么敢拉着那根细细的藤曼下去啊?就不怕它断了吗?

我也不敢啊,只是借一下力而已,我站稳了再下的。

⬆️ 麻吉坐在树干上提醒四位小伙伴,她在一堆石头前做了标记,喊他们记得往右下坡。

快到坡底时,又听到苏天和晨风喊我们走水渠,虽然不知道水渠在哪里,但我还是大声地回应:“知道了。”

“下来走水渠。”

“好的好的。”

水渠后面就很好走了。”

“好~”

“走水渠啊,记得啊。”

“好…”

输出全靠吼!!!

下了急降坡是一条铺满落叶的窄窄的小路,从小路走出去就是一条干涸的溪谷,但没看到他们说的水渠。

一条水渠引发的惨案


担心后面四位小伙伴找不到路,我和麻吉打算在溪谷处等他们。然而他们并没有按照轨迹往右下陡坡,而是沿着山脊线一直往下走,我们非常不理解甚至有点生气,一怒之下怒了一下:“怎么回事啊,为什么不按照轨迹走,天都黑了你们要拱到哪里去?快回来,看轨迹啊!”

“哦,路很好走是吗,能切到轨迹上啊,那就行,注意安全哦,小心点哦,一定要稳!”

“加油啊,后面的路就很好走了!”

……

天越来越黑,只能通过对讲机获取尾队断断续续的消息,麻吉的心情越来越越沉重,既担心后面的路会像指耳线那样下坡下到怀疑人生,走到凌晨一点半;又担心自己会遇到危险,因为她下坡一直不停地摔跤,摔到哇哇乱叫,摔到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和手段,全身上下伤痕累累。

已下山的队友纷纷在群里表达关心,问我们头灯、手机等是否还有电,不够电可以给我们送过来,同时告诉我们下到水渠之后就是机耕路,很好走。

听到这我有点疑惑,从急降坡下来不是一条干涸的溪谷吗,哪里有水渠?水渠不是用水泥铺成的吗?这明明是溪谷啊?想来想去,唯一的可能是- -他们错把溪谷当水渠!

我知道这很荒唐,但却是当时能想到的唯一可能性。

问前队:“我们从溪谷,不是,水渠下来多久能走出去?”

“半个小时。”

“沿着水渠一直出去吗,路好走吗?”

“沿着水渠走,后面是机耕路,很好走的。”

而在我仅存的一点点记忆中,急降坡后面确实有一段平缓的机耕路。既然如此,那就不担心了,安心等四位小伙伴下来吧!

晚上六点,四位小伙伴居然从溪谷左边的山坡上拱下来,看到他们的头灯,麻吉的脸上终于有了笑容,她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

“你们怎么从那边下来了。”

“我们看到右边是直下的陡坡,看起来很难走就没按轨迹,一直沿着山脊往下走了,刚好切回到轨迹。”

“那边的路好走吗?”

“很好走啊,高速公路。”

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从我意想不到的地方拱下来,但大家安全就好!!

⬆️ 黑色是尾队轨迹,据说,前半段路被很多藤蔓困住,后半段路况较好,算是高速公路,总体来说比我们刚才那个急降坡要好走。


麻吉的手机快没电了,趁着尾队下来的间隙,我先行一步到前面找路。下到溪谷尽头,左边是一座小山坡,右边陡然下降为一片密林,但地势平坦,有一条小溪一直延伸至密林深处,天黑了,头灯也非常暗,看不清楚那边是什么环境,是不是要从这里下呢,但是要拱路吧,而且下不去啊,轨迹也不对啊,没有机耕路啊!

再看一下参考轨迹,原来已经偏了,原路返回到偏离点--溪谷中间,轨迹往右拐向一座小山坡,难道机耕路隐藏在密林中?

扒开藤蔓往里拱了拱,并没有发现机耕路。这里荒草萋萋,杂草丛生,像个迷宫一样,一看就知道不可能有机耕路。

⬆️ 黄色为参考轨迹,紫色为行进轨迹。走到溪谷尽头发现轨迹偏了,原路返回到溪谷中间,参考轨迹往右进密林!


徘徊了很久,不停地给前队打电话问路,问完悟空问猫哥,可是得出的结论都是一样--水渠接到机耕路。(我依然以为他们说的水渠就是目前所处的溪谷。)

此时,一个汐阳轻轻地碎了:接个鬼,四周都是密林,哪来的机耕路?

桥已经下到溪谷,其他三位队友还在上面帮阿钊找手机!

麻吉说还是严格按照轨迹走吧,然后我们在右边的树林里像“盲头乌蝇”般乱拱,企图找到那条队友口中好走的机耕路,但是一无所获,这里真的不可能有机耕路,我几乎想狠下心来老老实实跟着轨迹拱到山上。- -又陷入了一个名为“机耕路”的怪圈,找不到路了怎么办?

置身于一条布满落石的溪谷中,四周一片漆黑,只有微弱的头灯闪烁不定,天地间有一种令人不安的死寂,这种寂静让我更加慌乱,而一旦开始慌乱,对周遭环境的感知亦被无限放大,耳边不时响起麻吉跟队友打电话求救时的碎碎念,落石滚下溪谷噼里啪啦的声音夹杂着队友的惊叫声,都变成了一阵阵刺耳的轰鸣,比指耳线还要让人毛骨悚然- -当然,上次手机没电,经验不足,又冷得瑟瑟发抖,也帮不上忙,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护好自己,因此心情比较放松,不像这次,体能过剩脑子也在线并且想做点什么,却无能为力。

正当我们一筹莫展的时候,桥突然说彼岸发了轨迹,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犹如当头棒喝,一下子从手足无措中惊醒,赶紧点开群聊,又突然头皮发麻,浑身一震,原来他们之前已经提醒过“快到最后改从水渠下山”,原来我早就已经知道了,那我刚才来来回回地找路是为了什么?给自己加量吗😭

莫非是拱路拱到脑子瓦特了,什么都忘了,非要在那里找半天。


因为太激动,重心不稳,突然从大石头上仰头摔下来,还好有背包作为缓冲,摔得不重,手肘擦伤了一点,并无大碍,跌跌撞撞爬起,赶紧让自己先镇定下来,然后沿着前队的轨迹再次来到溪谷尽头,导航指示往右走,what,怎么又是这里?难道摔出幻觉了?可轨迹和导航严丝合缝,就是从这里往右拐的。

这次依然还是看不清下面的环境,只听到潺潺的水流声,怎么下去啊?

在附近林子里拱了好一阵子,无意中发现下面有一条水泥路,害,看到人类建筑的时候,我那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下去之后,赫然发现一条水渠往右延伸,直到隐没在黑暗中,那一瞬间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这激动的心情,开心得手舞足蹈:“麻吉麻吉,找到路了,看到一条水渠,这就是他们说的机耕路吧。”

看到希望了,好感动啊。

突然想起了麻吉在拱【三姐妹】时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轨迹对了就行,没有路吗,往前走走看看有没有路…拱路就是这样的,很多时候你以为前面无路可走,但往前走两步又会看到所谓的高速公路,只要方向是对的,走就是了!好吧,我又相信光了,不过这一次,这束光不是别人,而是我自己!

麻吉把【带其他小伙伴走出来】的重任交给了桥- -从刚出发时意气风发以惊人的爆发力和前队肩并肩,到后来累瘫在地独自在山里摸索了两个小时终于被队友捡到,再到后半程自信心爆棚直言自己绝不会是尾队却最终沦落为尾队的大冤种队友- -并且叮嘱他严格按照彼岸的轨迹走,机耕路有分叉路口,记得留意一下。

我和麻吉沿着水渠往外走,边走边反省究竟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想来想去,突然灵光一现,害,这里不就是水渠吗?是我们误会他们错把溪谷当水渠,所以后面对话的时候,他们说的水渠是真水渠,而我们说的水渠则是指溪谷,得出这样的结论真让人哭笑不得。

可恶啊!被自己的脑洞坑了,早知道问他们拿轨迹了。

说来还真有一点点惭愧,我以为凭着自己那两次微不足道的经验,应该可以非常顺利地走完这条线,无论如何都不会出现迷路的状况,我还是太自负了,对这片山野太缺乏了解,先前一味地冲冲冲这时候就显得有些鲁莽和幼稚。或者我应该要对山野存有更多的敬畏,多学习如何处理意外事件,学习如何调整心态,如何沉着冷静地面对各种困境,害,菜鸟的进阶之路还是很漫长啊!

由我的脑洞引发的慌不择路、原地打转像鬼打墙、打电话求救等一系列恍如隔世的故事,我愿称之为:一条水渠引发的惨案!或者:水渠风云?又或者:重生之我的脑子被狗吃了?

满腔的疑惑、害怕、不安,在真正的水渠尽头看到悟空的那一刻彻底爆发,我和麻吉絮絮叨叨诉说着下山路上所遇到的所有惊险和意外,就像在时间无涯的荒野里历尽千辛万苦终于逃出来重新见到人类一样,激动得语无伦次,胡言乱语。

“我以为你们把溪谷当成水渠,一直在那找机耕路。”

“以为你们没有常识,结果没有常识的是我。”

“好慌啊一直找不到路,以为出不来了。”

整座山都回荡着我们的碎碎念…

晚上七点,抵达终点,终于见到了我那强得可怕的队友们。虽然途中有过一些小意外,但总体来说这还是一次很值得骄傲的徒步经历,如果给我一个大喇叭,我会走街串巷大声宣布:我走完【仙帽峰+红薯寮+羊古脑+平头寨+罗群寨】啦~听说我们是第一支走完全程的队伍哦(听说哈~)误打误撞跳车到这个活动,真是……唉,我本不欲成天神,奈何天神欲成我!!!

此处非常感谢麻吉的陪伴与信任,感谢彼岸提供轨迹,感谢猫哥和悟空远程指导,感谢悟空到水渠尽头接我们(超级热心,甚至穿拖鞋上山来接~)。从天黑走到天亮再走到天黑,肚子早已咕咕叫,回程时多亏悟空送我面包和橘子,以及不知道哪一位队友送的盐焗鸡腿,吃饱了坐车没那么晕~

半个小时后,当看到尾队小伙伴的头灯闪烁时,大家才放下心来,但是他们灰头土脸,眼里无光,面容憔悴,一脸惨兮兮的样子却把我们逗笑了,唉,啥也不说了安全就好!(说到惨,还得是阿钊,上次刀锋三姐妹攀岩时手脱臼跪着爬完全程,这次拱路拱到一脸惨兮兮还丢了手机,果然印证了那句:没有最惨只有更惨!)

晚上七点半,启程,回广!

写在最后


感谢各位队友,期待下一次走仙人线!

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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