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船底顶毕业加强版之罗布踏秋行
写在前面
以前勤于做梦,偶尔出走一次,便觉久久不能回魂。
现在稍勤于行动,觉得深入山野最有意义的是汲取天地灵气的愉快过程,便懒予记录。
但这一次,关乎毕业,关乎线路的刺激,还关乎户外的第一次历险,深觉有必要记录一下。
船,在广东户外圈是一个比较权威的检验场地。
早两个月有朋友约大东山全程,有心无胆。
到上周有朋友组织两天坳广线,更心驰神往。
毕竟入了户外圈大半年,走过几条休闲腐败线却几乎没走过虐线。在大神朋友们的影响下也坚持体能训练了一段时间(好吧,其实我不配和大神们做朋友,抱抱大腿而已)。
最重要的是,作为资深鼻炎患者,熬过了盛夏空调的折磨后,身体状况开始恢复,确实想去检验一下自己现在的实力。
不过量力而行,考虑到坳广线难度对于我有点大,报名的又是一堆户外大佬,如果跟他们走完全程,不怕拉爆,就怕把自己给走废了。而且刚好周末已经有安排,只能饮恨放弃。
于是密切留意最近的船线。
传统的罗新,大多皮卡接送,实际行程才二十余公里,着实无趣。刚好看到椰总在组织罗布线,难度和线长都比较适合,幸运地混进了队伍。
出于对船的尊重,提前一周就开始收拾背包,算上水的重量大约在13.5kg。问过朋友意见后,一度精简到10kg。到最后出发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又塞到了12kg,加上两瓶酒和红糖纸巾等公共物质,最后重量大概在13kg多点。
关于带酒,本来是犹豫的,毕竟这属腐败物资,带它上船好像有点对船不够尊重。不过队伍里有个名字叫高手的说可以帮忙背就带上了,可上山前他却反悔了,好吧,不算很重,为了庆祝毕业,也为了晚上能喝上点小酒睡个好觉,就背了上去。
第一晚从广州到罗坑镇,再坐皮卡上到坪坑村,感谢虽未相识但都很有绅士风度的男队友们主动跳上震荡不息随时让人舞动不止的车尾,感受着司机民间高手般的车技,在寒夜中一路吹着冷风,把温暖的室内座位留给了我们5位女生。

上到坪坑村,按计划在客栈的大通铺休息一晚。
第一次睡这样的大通铺,内心虽然是拒绝的,但见其他人都干脆利落地拿出垫子和睡袋开睡,也只能硬着头皮默默跟上。

用睡袋把头包住,再用头巾遮住眼,凌晨两点多才勉强睡着,四点多又醒了。好不容易熬到五点多,见有人起床便跟着起床了。
山中气温略低,大名鼎鼎的张老师和伞哥开始烧水,我便泡了些奶粉暖暖胃,顺便吃了个自带的煎饼早餐。不过,当伞哥手中泡面香气溢来时,便觉得手中煎饼如同嚼蜡食欲全消。
草草吃完早餐,大家也陆续开始起床。把东西收拾好后拉伸了一会儿。7点半准时出发。



一起步如起飞,同行的小伙伴的实力似乎都不差。而我一而再再而三地又犯了同一个错误:忘记脱衣服。巨怕冷的我,加绒打底衣、羽绒背心和加绒软壳衣、加绒软壳裤都穿得妥妥的,完全没想到温度没想象中冷,一拉起速度来就热爆了。只能停下来卸包脱衣,再飞奔前去追队伍。
一路急坡到白房子,因为刚刚的暴汗消耗过大,已经气喘吁吁了,原地休息了十来分钟才缓过来。

进入水渠路段,体力开始恢复正常,跟在领队椰总后面开启暴走模式,不一会就杀到了乱石坡。
第一段乱石坡一路沿着山溪边,陡且险,需要手脚并用,如果是雨季走估计要吃一番苦头。但是秋船少雨,是上船的绝佳时期,所以没有费什么力气就爬了一小段了。







越爬越兴奋的我,越爬越快。不小心扶到一块有暗裂的石头,扶上去的时候感觉没什么,到我真的扶着飞身而上的时候却裂了,虽然石头没有掉下来,但是一失平衡,被后面沉重的背包往后一拉,整个人就摔下了两三米距离的乱石堆。

霎那间,脑袋一片空白。
第一个念头:我不会就此Over了吧?
哦,应该不会,头和躯干应该都没有受伤。
第二个念头:我不会摔残吧?大好山河还没看够呢。
哦,幸好,脚部完好,臀部疼痛也不算很明显。
第三个念头:左手肘超痛,不会摔断手了吧?
多么难得出来走个重装,才刚开始就要下撤吗?
几秒内念头闪完,大脑也基本扫描分析完自己身体各个部位的情况后,终于冷静下来,吸了口气假装若无其事地爬了起来。
谢天谢地,在摔下来的时候是背包先落在棱角分明的乱石堆上,背包里厚厚的蛋巢垫几乎为躯干挡去了全部的伤害。只有左手手肘在摔落过程中撞到了石块,肿了起来,还有小指尖被刮掉了一块皮在流血。
这时跟在后面的杀猪佬也过来了,拿了止血贴给我。我又往手肘上喷了些自带的云南白药喷雾,试着活动了一下,虽然左手已经用不上力,但是没有强烈的刺痛感,初步判断应该不算很严重的问题。这才松了口气。
后面的队伍也陆陆续续上来,椰总说干脆在这休息一会煮煮茶喝。于是大家纷纷卸包坐下,拿出各种零食分享,花生,腰果,鸡爪等等,还有马蹄哥带来的美味平远特产海虾干。



喝完山泉煮茶,吃完各种零食,继续征战乱石坡。
摔完一跤的我,左手使不上力,就像泄了一半气的皮球,只能收起登山杖,用右手来攀着石头,缓缓上爬。







不过好歹脚力还在,走走停停,一不小心又走到了前面,还一不小心还追上了走在最前面停下来在坡顶等队伍的伞哥。
于是跟着伞哥继续向前挑战第二段乱石坡。第二段乱石坡比起第一段要短很多,体力好的应该可以一口气爬上去,譬如伞哥。而我还是要中途停一停喘口气的。
上到山顶,入眼便是满山坡金黄灿烂的野草随风飘摇,衬映着蓝天湛湛,白云朵朵。看着远处山峦起伏,带着草木芬芳的野风阵阵拂面,所有的阴郁一扫而空。


拍完一轮照,杀猪佬也上来了,一上来就把背包往地上一扔,躺在草地上,大呼最舒服莫过于躺在这晒太阳玩手机了。
又很快崩溃地发现自己的手机依然没有信号。而一起上来休息的邻队队友手机勉强能接收到一点微弱信号,便满口老板大哥地让人分享热点给他。

休息了一会,大队伍也陆续赶到,把午餐解决了,开始向船底顶出发。

经过船底顶传说中的店家,各位可乐爱好者又停下来买可乐,20元一支,队友们想让老板买五送一,却磨破嘴皮都无法打动老板芳心。
很快到达船底顶。光秃秃的山顶,一堆石头,两块斑驳不堪的牌匾。
除了远处金黄色连绵不断的山脉带来天高地广的辽阔感,真心平平无奇。



既然攀登至此,毕业打卡还是要的。
很有仪式感的毕业颁奖仪式。

粟米帅气的毕业照。

我们都毕业啦!

打完卡,继续向营地出发。






行至五点半,终于到达营地,但是发现营地的水源并不理想。又在周围勘查一番,找到干净的水源,但水源附近风大且地硬,并不适合扎营。只能派几位男士去取水,再回到原来的营地扎营。
到搭帐篷的时候,夜幕已降,而几个月没有搭过帐篷的我拿出帐篷,懵圈了好一会才想起怎么搭。帐篷靠近一堆杂草,又忍不住胡思乱想害怕草丛里会不会有凶猛毒蛇藏身。
爬山时万般苦虐都皆为乐,哪怕手都摔肿了都没想过放弃。但是每到搭帐篷的那一刹我就会特别想家,问自己家里的乳胶床垫不香吗?为啥要跑到这来担惊受怕?
好吧,也就那一刹。毕竟对山野的热爱是绝对可以完败我那颗胆小的心。(实际情况是怂得想找妹纸混帐,但妹纸们竟然个个都独立自强说一个人睡更香。只能默默抱紧别无选择的自己,叹息既给我一颗汉子的心,却为何吝于给我一颗汉子的胆?)
队友们很快支起营地灯,为晚餐忙碌了起来。
椰总优秀的指挥能力和动手能力立马凸显了出来,张老师和老刘同志、马蹄哥也在旁边默默协助,伞哥和杀猪佬也在不断支援热水再加泡个茶。
几位优质煮男的熟练操作下,一锅锅热气腾腾的菜很快出炉,美味的热水泡冻干米饭,加上一锅香气四溢的鸡汤,立马对他们路转粉,大写的服气。
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





我把带来的青梅酒和黑糯米酒分了,自己也喝了小半杯。很快吃饱喝足,开始晕乎乎了,加上前一晚只睡了两个小时,睡意很快就排山倒海袭来,被队友狠狠嘲笑自己带酒把自己灌醉。天可怜见,不灌醉自己又如何能一夜安睡?
终于8点多就忍不住偷偷钻进帐篷,收拾了一会东西,外面小伙伴们还在吃完一轮又一轮的时候,开始倒头昏睡。
直到第二天五点多,被一晚几乎没睡的伞哥的声音吵醒:“星空好漂亮呀!你们不出来拍星空吗?”
一听到我最爱的星空,我挣扎了好久还是睁开了眼,把头伸出帐篷外。结果一看,只有人马座在薄雾中若隐若现。
伞哥是对星空有什么误解还是对漂亮有什么误解?
叹息一声,钻进帐篷继续睡,但是已经睡不着了。
静待天亮。


第一次遇到同款帐篷,来自眼光一样很棒的粟米。
自由之魂,这是一个让人神往又热血澎湃的名字。

天刚亮,大家都陆陆续续起床开始收拾帐篷。椰总用昨晚剩下的娃娃菜给大家煮了美味的泡面。
吃完早餐收拾好东西,再把营地恢复原样,垃圾剩菜甚至菜汁也全部都平分了。
挥挥手不带走一片绿叶,轻轻走不留一丁点垃圾。


八点半准时出发。


一出发就迷路,还好很快又找回路径,沿着无尽的草坡上上下下,下下上上。



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又偏离了轨迹。走在最前面的杀猪佬表示想继续向前挑战闸子崎,不想往回走。
椰总有些顾虑,说那边比较难走而且没有路,但是杀猪佬说已经有明显路径,而且路程、海拔、难度都比原轨迹强不了太多。
于是我们前队三男三女都很自信地脑门一热,就跟了杀猪佬往闸子崎方向出发,后面队伍则跟着椰总回到原轨迹。

说干就干,一鼓作气,跟着大佬见山就爬,能落脚处皆为路。
待到爬上了坡度接近六七十的山腰后,大佬要我们从半山腰一路横切时,才明白刚刚的艰辛只是铺垫,而半小时之前的自己过于天真。
正所谓,无知者无畏。其实我当时的想法超简单:他们都能走,我怕啥?
对户外我不是有句名言常常用来劝慰别人么:级别不同,对难度的理解自然也不同。
怎么自己却忘了?杀猪佬说不难是对他那样的大佬而言,而不是我这样的菜驴。
一路向上爬的时候已经花光所有勇气,到了横切的时候,脚下不止是无路可走,简直下脚的地方都没有,山体也基本以泥沙和碎石为主,每一次下脚前都要试探判断落脚的地方是否稳定,还极度考验身体的平衡能力和脚踝的灵活性。
而且身处半山腰,背着重装包,稍有不慎一脚不稳就很有可能直接滚下去。
进不得,退更难。四个男队友走得艰难,我们三个女队员更是边走边怀疑人生。特别是昨天才被船底顶教育完阴影超大的我,连呼叫救援队的心都有了。
但是老刘同志说,你知道吗?叫救援的费用很贵的。而且没个一两天未必能找到你。
好吧,开玩笑而已,我给不起救援费,而且我也没有勇气在无处落脚的山腰上站个一两天。



自己选的山,哭着也要爬完。
硬着头皮足足走了半个多小时,才走完最难走的横切路段,来到了一处溪流边。杀猪佬贴心地烧水给我们补充水源,顺便解决了午餐。
吃完午餐,又继续向上攀升,依然是没有路的急升坡,好吧,能下脚就下脚,不能下脚就继续找能下一个能下脚的地方。
如同人生,往前走不是因为不再畏惧,而是除了向前别无选择。







走走停停,不知道爬了多久,终于到达山顶。也终于看到了山脊上隐隐约约的小路。
站在山顶吹着微凉的山风,看着纤纤黄草随风摇曳,发丝飘扬,心亦荡,神亦摇。
左边有远方山川沟壑起伏的迷人曲线,还有镶嵌其中碧绿的仙女湖。
右边是悬崖峭壁下不见底的大峡谷让人望而生畏。
回看来时的足迹,早已湮没在茫茫黄草中。
天地间仿佛只剩下我们,而我们又仿佛遗世独立天地间。









一路双手插袋,叼根黄草如同进山闲逛的张老师,唯一的一根登山杖闲置到什么时候掉了都不知道。我深深怀疑登山杖是感到莫大羞辱了自绝而去的。


休息了一会儿,对讲机里传来消息说后队已经到达会合点。于是开始开启原地起飞模式,沿着山脊一路飞奔。很快,追上了收尾小分队,又追上了在一条小溪边泡脚的前队。
本想继续向前,但是大家的水资源又将耗尽,我们几个女生又不敢喝生水,善(wan)解(ban)人(wu)意(nai)的杀猪佬和张老师停下来再次为大家烧水补充水,然后眼睁睁地看着全部后队将我们抛在身后远去。



后来和大神朋友聊起,他说他们一般赶路中途都不烧水的,直接喝生水。
所以,遇上愿意为大家烧水的队友,好好珍惜吧!
——感激为我们补充生命之源的大佬们。
这个事故也告诉我们,除非冬天,长距离赶路的话带上备上足够的水及控制喝水节奏,甚至带过滤器还是有必要的。大家都高估了罗布的秋天,其实白天温度和城市相差无几,且秋天干燥,需要的水份自然也多。
好不容易补完水,继续赶路,想着在天黑之前到达集合的饭店。
而我的念想更多一点点,就是吃饭前去洗个澡,因为没有什么爬完山梳洗干净更舒服了。
可后半段下坡较多,我鞋带绑得不够紧,速度又快,所以脚指头已经开始有点痛,但为了能确保有足够的时间洗澡,就豁出去了。收起登山杖,拉上护膝,跟着冲在最前面的伞哥一路飞奔往前。
不飞不知道,自己都吓一跳,发现原来难度不大的路段不用登山杖会跑得更快。但是凹凸不平的路面和下坡路段会极大考验下脚的力度控制,以免伤害膝盖和脚踝。
五点多顺利回到饭店,舒舒服服地洗完头洗完白白,小伙伴们也陆陆续续围坐在一起准备开饭了。
超大盘的芋头焖鸭,超大盘的各种菜,椰总说,这源于他的面子超大。
然后,还喜提杀猪佬请的一瓶宝矿力。
开心得像个孩子。行程加量不加价,有大佬免费带着走一趟闸子崎,走完还请我们喝饮料,深觉赚大了。
加强版的罗布一行,就此圆满结束。
附一张我特别喜欢的照片——谢谢粟米的抓拍。

总结一下吧。
全程大约35KM,爬升估计2700左右,是专注于休闲腐败及小白煮茶的我目前走过的最虐和最长也是重装走的速度最快的一条线。还好,走完没有爆,比想象状态要好很多,证明这几个月的锻炼还是比较有效的,以后大神们稍微虐点的线路可以放心跟了。
线路相对多样,有长长的乱石坡,有丛林,有碎石路,有坡度很大的草坡,也考验了快速通过不同路段需要的不同技巧。
但是我的弱点还是蛮明显的,除了第一天攀爬不够谨慎,还有独立能力还是不够强,搭建帐篷不熟练,户外炊煮方面在大咖们面前完全帮不上忙,还有对水量的估算失误以及补水的控制不够严谨。
第一次挑战难度较大又无遮挡保护物的碎石草坡,因为没有经验比较胆怯,其实掌握技巧后觉得也还好。以及,现在再回味闸子崎的风景,确实很美,值得为它虐一回。
也非常高兴认识了一群有趣的户外爱好者:英明神武、霸气侧漏的领队大人椰总、实力出众又任劳任怨的张老师、伞哥、老刘同志,和性格相当Nice惹人喜爱的粟米,以及看似没心没肺实则很关心队友的杀猪佬,还有几位因为脚程不同接触不多但是也非常友好的队友。
感谢小伙伴们罗布一路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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